将军顺着那个声音望去。出于军虫的敏锐度和记忆训练，他记得眼前的雌虫。

那个时候他和卡泽的蜜月刚刚开始，没有知道他过往的艾伯茨，没有那次大庭广众下的喧哗，他和卡泽不过是刚刚匹配的一对雄主雌虫，而他柯米特，是备受雄主宠爱的雌虫，享受着一段和雄主一对一的珍贵时光。

他是在那个时候遇到这个原虫的，一副比他还要了解卡泽的口气，莫名的迎刃有余，以及送出的一本卡泽到现在还随身携带的书籍。

原虫。

最受雄虫喜欢的，几乎没有雄虫会拒绝的，远古雌虫。

这里是原虫的地界……

原虫的地界并不是敞开的，和固定公开的虫族中心不同，它们早已隐入特殊空间的地域，时常会在某个偏僻的地方打开通道，但没有虫知道那个地点在哪里，什么时候连接。

原虫的世界是独立的，和他们的存在一样，仿佛被保留在了远古时代。这也是原虫拥有其他雌虫求而不得的待遇的原因——他们对雌虫的影响也保留在了远古时代，那个雄虫会主动出击征服雌虫的时代，而其他雌虫，在虫族的发展中，不知为何成为了会让雄虫想要疏远不喜靠近的存在。

将军的心有些颤抖，分不清是荒凉的感觉还是其他。他看着那个原虫不愿从卡泽身上挪开的眼神，指尖微颤。他听到他的雄主一样娴熟地打着招呼：“是，方便……吗？”

两道眼神先后从他身上划过，柯米特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他应该避开。

他清楚。

但他在这里又能避到哪里去呢。

“跟我来吧。”自从卡泽带着柯米特进入眼神就一直注视着卡泽的原虫顺着星盗的眼神瞟过那只军虫，转身带路。

原虫的生活环境确实和现在的虫族大不相同，木质的屋子，建在树枝树洞岩石间，几乎和森林石壁融为一体。这样的场景，连书中都没有记载。

是的，原虫的出生地，只有原虫去过。

不是没有雌虫想要一探究竟，想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赢得雄虫的喜爱，但原虫一句话，宠爱他们的雄虫就阻止了那样的“侵扰”。

脑中是卡泽轻车熟路进来的模样，将军心里五味交杂。他有些事情想问，但很多事情他没有资格问。就像他至今没有问过雄主其他夫侍奴宠的事情一样，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开口问个清清楚楚的。

其实柯米特的情况比较特别，在虫族的规则中，因为雄虫的雌虫数量众多，所以除非见面过不然没必要弄个清楚，然而，大多数在认主之前就清楚了自己的雄主有哪些重要的雌虫了——雌虫，尤其是有些能力的雌虫，示爱追求必然皆是大张旗鼓，即是宣示主权与威慑，也是吸引合适的同伴。比如说，一般来讲在雄虫那边的名分等级是和自己的军衔或外面的地位等级对应的，也就是说，你在军中是个将领，你在雄主那边就有很多等级比你低的军虫，里面难免有一批你自己影响的到的控制到的存在。高等级的雌虫会寻找低等级的雌虫当自己的眼线，低等级的雌虫会选择高等级的雌虫为自己安排更多接近雄主的机会。这很简单，比如一个将领要远征，一段时间都无法伴随在自己的雄主身边，他就可以从自己麾下或有交际关系的军团麾下选择性格作风合适，同雄主，等级低微的雌虫，给他们排个班，排到更容易接触雄主的时间段休息。对高等级的雌虫来说不怎么费劲的事情，就可以为自己插下助力。低等级的雌虫也愿意向高等级的雌虫投诚：雄虫的雌虫太多了，多到会存在许多雌虫虽然万般艰辛争取到了雄虫的接纳，却很快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在雄虫面前出现的机会，而如果有在雄主身边有话语前，掌握讨好雄主的技巧，还可以帮他们安排接近时机的高等级雌虫，他们为什么不接近呢？甚至有很多雌虫，对一个雄虫有意，但鲜少有机会，他们会看看有没有自己能接触到的雌虫向呢雄虫示好的报导，寻找合适又有一定地位和话语权的讨好，搭线入了雄主的眼。而这些事情，柯米特这里都没有。

别说那些各有势力的雌虫了，在柯米特嫁给卡泽前都没虫知道这个星盗是雄虫！

他哪儿去找那些在雄主面前很有话语权的友方？他连能套话了解点雄主喜好脾性的雌仆雌侍都没见过。

正常雄虫在幼年期还在雄虫学院的时候就会在连着的家虫学院里挑选侍从了，但看看卡泽，这么久了别说侍从，他哪次不是只身的？换句话说，他当初在星际里以一顶万，挥斥方遒的时候……有个屁雄虫的影子，这不就是个战虫吗。甚至要不是后来有挟持雄虫这种天地不容的恶行，军区是随时准备接纳他的——有些雄虫对雌虫有职业要求，本来是星盗的因为雄主的要求改为军虫的也不少见，虫族系统也有一套自己的流程，转换军衔位置都各有高低，其中像卡泽这样应变能力极佳，指挥能力无敌，威名赫赫，极具吸引力的雌虫，军区甚至给他准备了重要的征伐将领的位置，虽然不会军衔一下子很高，但含金量甚至在已经是中部区偏中央将领的柯米特之上。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