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声音不大,却颇为威严,外间立刻安静下来。
众婢女连忙罗列饭食,随即躬身退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透一下。
那老妇看也不看满桌珍馐,眯眼凝视着殷月城和谢雯卿,说道:“你们是仁华的朋友么?怎么敢在寿王府中随意走动?”
谢雯卿见这老妇来头古怪,不想与她纠缠,说道:“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去。”伸手便想带了殷月城离开。
哪知殷月城天不怕、地不怕,说道:“急什么?吃饱了肚子再走呀。”
大大咧咧往桌边一坐,抓起一只蟹粉小汤包塞入口中,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咕哝说道:“老太太,你想知道老子的姓名,怎么不先自报家门?你又是什么人?”
两名女官又惊又怒,那老妇则面无表情,细细打量殷月城的形貌,忽然抿嘴一笑,说道:“你就是九龙明王的护法弟子罢?仁华跟我说起过你,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叫做殷……殷什么的?”
这回换做殷月城面露讶色,说道:“我叫殷月城,你怎么认得我?”
那老妇苍老的眼眸中精光四射,说道:“九龙明王在罗华国作威作福,权势滔天,这一代明王宫梵天更是号称文武全才,年纪轻轻闯下了好大的名头。我还道他相中的伴侣,是什么温柔斯文、知书达理的人才,却原来是个妖里妖气的狐媚少年。呵呵,世间欺世盗名之徒为多,天光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殷月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震得满桌热汤茶水四溅,破口大骂道:“你说谁欺世盗名了?宫梵天再怎么混账无耻,也轮不到你一个汉人老太太说三道四!”
那两名女官再也忍耐不住,怒道:“你这小蛮子怎敢冲撞太后?”
殷月城一怔,惊疑不定,说道:“你是大周皇太后?你就是呆木头的奶奶?”
谢雯卿也呆了呆,心道:“便是在寻常人家,也只有做晚辈的起早拜见长辈,绝没有反过来的道理,怎么皇太后亲自到寿王府来了?太后出宫,仪式繁琐,定是有什么大事。”
皇太后兀自打量殷月城,说道:“你不但没规没矩,而且言辞举止粗鲁不堪,半点儿也上不得台面。九龙明王居然看中了你,可见他也不过如此。”
殷月城震惊过后,又觉得皇太后没什么了不起的,哼了一声,说道:“是么?那你的亲亲宝贝乖孙子也是‘不过如此’。”
皇太后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月城懒得理她,伸手抓了一块枣泥云片糕,说道:“狐狸,你肚子不饿么?坐下来吃一口。”
谢雯卿究竟是武林中人,对皇室宗族无甚敬畏之心,微微一笑,坐在殷月城的身边。
殷月城将云片糕喂到他嘴边,谢雯卿以口相就,舌尖舔过殷月城的指尖。
殷月城指尖发麻,咯咯轻笑。
谢雯卿又拿起筷子,夹了一条春卷给殷月城。
殷月城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谢雯卿抬头笑眯眯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撞,情意无限缠绵。
那两名女官见他们竟敢正大光明分食太后的御膳,都惊得呆了。
皇太后看他二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心想:“难怪仁华说殷月城叛出天光寺,和明王闹得反目成仇,原来殷月城在中原另有相好。他这相好轻功着实不错,相貌又甚为俊秀,难道就是朝廷通缉已久的采花白狐谢……谢什么的?”
这时,外间太监尖声通报道:“禀告太后,寿王殿下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皇太后精神一振,说道:“仁华快进来。”
厅门打开,梁靖阳快步走进,满面忧色,说道:“太后万福金安!孩儿拟定今日进宫给太后和父皇请安,没想到太后亲自来到孩儿府中,真叫孩儿惶恐不安。孩儿本该立即前来谢罪,但叔公他不知去了哪儿,孩儿到处搜寻,耽搁了不少时间——”
谢雯卿心下恍然:“百草老仙前些日子忙于医治殷儿,无暇应付太后传召。昨日殷儿总算醒来,太后定是得到消息,便一大清早亲自来到王府,要见一见老仙这个小叔子。但听小王爷的口气,老仙居然连夜逃走了。听说老仙沉迷求仙问道,以至于与亲族决裂,但叔嫂闹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奇了。”
梁靖阳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殷谢二人正喂食调情,桌上佳肴给殷月城乱抓乱拿,弄得是一片狼藉,不禁惊怒交集,喝道:“殷月城,你……你怎么在这儿?太后面前也这般放肆?”
殷月城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不惯我,那就把我的兵刃还给我,我拍拍屁股走人,不留在这儿碍你老人家的眼了。”
梁靖阳为着殷月城昨夜骤然离去,本就气闷不快,此刻更是快要给他气得晕过去,说道:“你、你……”
皇太后笑了笑,说道:“殷少侠稍安勿躁,且请你稍待片刻,我有件大事同你商议。你听了以后再走也不迟,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了。”
殷月城听她说得客气,撇了撇嘴,说道:“好罢。”
皇太后转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