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三兵器交给我们处置。朱雀刀虽是裴老先生亲手炼成的,但数百年来始终为我鄢家保存,万万不可从我手中失落。
“殷少侠、慕少侠,咱们打个商量。我不和你们争玄武剑和白虎枪,我还愿意把朱雀刀借给你们,只请你们治好明王之后物归原主,把朱雀刀送回江阴芙蓉湖来,行不行?”
殷月城眯着凤眼打量鄢雨空,心道:“若是裴松声真能从裴冷魄手里夺回黑木三兵器,臭腌鱼自然有法子保全朱雀刀。他却先卖个好,主动把刀借给我们,这可真叫人想不到了。对了,当初在芙蓉湖上,他也提议把朱雀刀借给我,条件是要我……要我治好他的腿,怎么他今日放下屠刀做起好人了?”
慕流星微一沉吟,说道:“鄢少爷,我若是想骗走你的朱雀刀,大可以满口答应下来,但你于我师兄弟有救命之恩,我不能骗你。实话跟你说罢,黑木兵器这等神器若是进了天光寺大门,还与不还,那就轮不到区区一个慕流星做主了。”
鄢雨空说道:“我与明王虽无深交,但看他性子很傲,不像是贪图他人之物的无耻小人。只要你二位陈述其中缘由,料想明王不至于强扣着朱雀刀不还。”
慕流星听他言语中对明王颇为推崇,甚是乐意,脱口而出道:“好,等到明王复——”
殷月城吓了一跳,抬足踢了一下慕流星的小腿。
慕流星悚然一惊,忙改口道:“——等到明王痊愈之后,我必进言劝谏。”心脏怦怦乱跳,暗想:“就算我们如今和姓鄢的化敌为友了,他毕竟还是外人啊。殷师哥给谢雯卿那小白脸迷得七荤八素,尚且没有没泄露明王陨落之事,我可得小心谨慎,守口如瓶。”
鄢雨空侧头盯着他二人看了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
赵氏父子听他们当众议论黑木三兵器的所属,倒好像玄武剑已经是天光寺的囊中之物,与大周皇族再无半分关系似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百草老仙忽然抬起手指,颤声说道:“他、他醒过来了!”
众人心神一凛,一齐望向裴松声。
只见裴松声浑身打了个哆嗦,手脚颤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颅,满脸皱纹之中睁开两道缝隙,初始眼神迷蒙混乱,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湛然神光,开口大喝道:“鄢家的小子!”他也真是厉害,才刚醒来,声音就如此洪亮,直震得房内梁灰乱掉,窗外鸟雀齐飞。
鄢雨空的轮椅已毁,此刻坐的是一把寻常椅子,客客气气前倾身体,拱手说道:“晚辈在,敢问裴老先生有何指教?”
裴松声咬牙说道:“你告诉我,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残废不是?老夫若是不弄清楚,这辈子死不瞑目!”
鄢雨空微笑道:“裴老先生是古往今来第一等的武学高手,数百年来罕有敌手,今日却吃了一个大亏,心中定然有气了,请看。”从后衣领拔出青竹萧,将堆在地下的腿套高高挑起。
裴松声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嘿嘿,可真有你的,这么个鱼篓似的破玩意儿连我都骗过去啦!”
殷月城恨裴松声重伤谢雯卿,抬起左手重重一拍桌案,怒道:“老不死的,你还有脸笑?笑什么笑?我问你,你说的话是放屁不是?”
裴松声花白的眉毛胡子往上一翘,瞪大眼睛喝道:“我裴松声何等样人物?怎会说话等同放屁?”
殷月城咬牙切齿地一笑,说道:“好哇,那你七天之前亲口说过的,只要我们打败了你,你就要做什么来着?”
裴松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当初我花了几十年把黑木树磨成四截儿,若是再狠一狠心,多花个几百年功夫把黑木树磨成齑粉,撒到空中随风扬了,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哪儿还会有今天这一出?
“我终究是心存侥幸,舍不得真正彻底毁了黑木神力。说什么大彻大悟,实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如今竟要把黑木神力奉送给这群小崽子,真是造化弄人。”
殷月城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啦?装乌龟吗?”
裴松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说话真惹人厌,我方才该赏你两个大耳刮子,把你这漂亮脸蛋打得烂了,你才知道爷爷的厉害。”
殷月城故意气他,说道:“想打我的人多着呢,轮得到你吗?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宁可死了也不让你碰我,若是风流俊俏的美男子,就是把我打得死去活来,我还喜欢得紧呢,哈哈——”
赵仁景低声说道:“明王的脔宠好不要脸。”
赵轩临心道:“听太后说,仁华和殷月城结下私情,难道风流俊俏美男子说的是仁华么?但仁华那闷闷的性子……似乎不大像啊。”
慕流星自忖和这七字评语沾不上边,只怕殷月城说的是屋里躺着的谢雯卿,心里不快,伸手在殷月城肩膀上一推,说道:“师哥这张嘴真是的,能不能少说两句?”
殷月城嘻嘻一笑,得意非凡。
裴松声哼了一声,眼中精光缓缓扫过众人,傲然说道:“我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用你来敲钉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