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儿都没信。当然了，他是狗么，狗咬人还能怪人吗？

路眠雨咬着后槽牙血红着眼睛就从口袋往外掏请柬。“好，你不信，不信你们文明人能做出什么龌龊事，行，你认得出来宋琪的笔迹吧！给你看看……“　路眠雨骂骂咧咧地把请柬恶狠狠地摔在了黎姜身上。

黎姜还笑呢。“粉色……倒是像你的作风。“

上次路眠雨洗西红柿的盆儿就是粉色的。

“操你大爷的除了基佬谁还喜欢这颜色老子上次要不是为了给你……“　路眠雨的话说到一半儿就说不下去了。黎姜盯着那请柬的脸色在迅速地发生变化。

路眠雨认得那样的表情。他那次血洗监区的头一天晚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就是这样的表情。杀人的表情。

路眠雨想劝劝黎姜不至于，为了个人渣犯事儿坐牢实在划不来，但他想了想，如果黎姜真的觉得憋屈窝囊非得弄死个谁才能出了这口恶气，那他也陪着黎姜，杀了人坐了牢吃枪子儿死了也陪着。

路眠雨向前跨了一步，想把这份真心一股脑全都倾倒给黎姜。

可就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刹那，心意还没来得及表露，黎姜一拳就打向了他的脸。用的是十二分的力，速度快得都晃眼。

路眠雨是认得黎姜的身手的，他们之前干过的架不少。也多亏了路眠雨熟悉黎姜打架出招的路数才能将将躲过致命要害。是的，黎姜那一拳是直接奔着路眠雨的太阳穴下的手，为的就是要他的命。

连抓黎姜的那个晚上，在夜市上打成那样儿惊天动地，黎姜都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从不曾这般下死手。

虽然躲过了致命要害，黎姜的那一拳还是直直冲着路眠雨的面颊而去，路眠雨本能地还手去切黎姜的腕骨，在拳头把自己颧骨打碎之前先卸了他的手腕。

下意识反击的剧烈程度往往是和当下受到威胁的程度成正比的。如果换做是别人而非黎姜，路眠雨这一下就能让对方的腕骨粉碎性骨折。

但在路眠雨挨到黎姜胳膊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停下了动作缩回了手没有再继续攻击，只是转而尽量用小臂护住了自己的脸。这是下下策，伤不到对方，也保护不周全自己。

可路眠雨就是对黎姜下不去手。黎姜也是个狠角色，虽然完全有可能躲开路眠雨的那一下动作，但路眠雨还是一点儿潜在的危险都不想带给黎姜。

左臂上断过的肘关节一阵钻心的疼痛，路眠雨甚至觉得黎姜那一拳直接把他护住脑袋的左胳膊给彻底废了。

刚刚向后踉跄了几步，黎姜又一拳补了上来，路眠雨已经头晕眼花躲闪不及了。但他也不想还手。路眠雨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耳畔黎姜拳头带起的风忽然滞涩了一下。路眠雨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黎姜被脖子上拴着的项圈锁链绊住了。就这一秒的疏漏，路眠雨右手一把捉住了黎姜的手腕使劲儿反方向一拧，在黎姜失去重心的瞬间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黎姜摔倒时，路眠雨把那几乎已经残废了的左手垫在了他的脑袋下面。

黎姜倒地，路眠雨也顺势倒了下去压在黎姜身上死死按住黎姜。

黎姜还在挣扎，但这小一个月以来他食不果腹浑身是伤，每天又至少灌一回，眼下拼蛮力实在不是路眠雨的对手。

“你要我死？”　路眠雨眼眶通红。那是他心底里的颜色。

“你动宋琪我就要你的命。这是咱们约定过的。“　黎姜也血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路眠雨。

“我哪里有动过宋琪！！“　路眠雨大吼。

“如果不是你抓住他威胁他，他决不可能在那种东西上面签字的！“

黎姜看向路眠雨的眼神比冰凌都要锋利寒冷。路眠雨浑身都是刺骨的疼痛，疼得发抖。

“黎姜，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的。我说不动宋琪，就一根汗毛都不会碰。从咱们约定好的那天开始，我从来没有跟他有过半分关联，这个请柬，是我三个多小时前才收到的快递。“

路眠雨能感觉到随着他的诉说身下的黎姜在一点点脱力，眼神里面也有了些飘忽的东西。

“我现在松开你。你要还是不信我想要我的命你就来拿，我绝不还手。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说到做到。“

路眠雨果真松开了黎姜，站起身，双手背后。

可黎姜还是那样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分钟的时间，秒针一下一下走过，路眠雨眼见着黎姜眸子中的锋利逐渐消散，变得乱七八糟聚不起焦点。

“……可是……可是他到底出了什么危险呢，谁会逼他在这样的东西上签字呢……“　黎姜都不知道在问谁，对着房间的空气惊慌失措地低语。

“姜儿，你是傻的吗？你想想啊想想看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啊，宋琪早就把你卖了，你之前不信，现在还不信吗？看到在未婚夫那一栏宋琪的亲笔签名还不信吗？你看看宋琪的签名，那么流畅自然得意，跟他妈的写书法似的，像是被人逼着签的名吗？”　路眠雨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