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些很平常的问题，大概就是，你为什么恰好路过，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受伤这一类的。

但怀亚一个都答不上来。

他不能告诉路德，自己刚刚进行完一个邪恶的仪式，差点害了个孩子，还召唤了一个恶魔，也不能告诉他，他可能也是骑士团的人，是你们团里的卧底，更不能告诉他，他身上的伤是为了抵抗契约被自己割伤的。

太好了。

从出生起就被神话冠名的骑士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户口问题被难住了。

以往向来是自己盘问别人，没想到还会有自己被盘问的情况，而且现在自己不仅一问三不知，而且还全是毛病，怀亚每个问题都答得含含糊糊，几乎就没说出什么有用的。

好在路德也不为难他，就是凭借着自己优秀的语文天赋，硬生生填了几句有的没的，就示意怀亚结束了。

“多谢。”怀亚叹了口气，“我可能没有说什么有用的。”

“至少你保护了一整个村子，”路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说的这些也都只是走个形式，具体的我都在村民那听说了。”

怀亚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人也就一起走回去了——怀亚仍然习惯在骑士团的日子，甚至他也在考虑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否也回到骑士团，但思及自己小腹上的契约咒文，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恶魔的成见有多深，如果被查出来，也许会牵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路德团长，你是怎么看待召唤恶魔的契约者的？”

在路上，怀亚突然问道。

“恶魔无法直接来到地面，只能靠人类利用祭祀进行召唤…不过大多人类都会为了力量走入歧途，我无法苟同。况且恶魔会带来屠戮，也从没有人能保持本心，所以直到今日，契约者即使洗去印记，仍然会被被流放或是成为奴隶。”路德边走便说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路上听了些故事，所以随口问问。”

怀亚闷声应了一句。

的确和他想的差不了太多。

在他的世界里恶魔可以正常穿梭在世界上，人们和恶魔的交际并不比见到什么别的种族少，因此对恶魔契约的成见并不大，虽然有恶劣的恶魔，但相比较而言甚至缺德的天使更多一些，因此极端的种族歧视也比较少。

但这个世界既然对恶魔这么敏感，怀亚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之后还要注意隐藏好身上的咒文……或者想办法清理掉咒文。

骑士团最终提前支付了一部分他们的酬劳，怀亚留了一部分，大概够他们去城里之后住一周的金币，剩下的他委托路德分给受伤的居民，也就没剩下什么。

路德向怀亚提出了一些邀请，希望他能够跟骑士团一同回王城。

怀亚本来和骑士团一同走，但想到这附近的林子夜晚会有野兽出没，自己现在的状态带着奥文也未必能护他周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骑士团走。

跟着骑士团的脚程，差不多三五天就能到城里，为防万一怀亚将手里唯一剩下的那把匕首交给了奥文，他们吃好午饭，和村民道别后就决定回城。

怀亚对骑士团长的工作颇为好奇，大概是因为这也是他过去的工作，路德在工作上算得上是一个严谨的工作狂，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停下来休息，就会拿出来一些诡异的报告开始整理，甚至连饭都没有时间吃。

怀亚不得不对高强度工作的团长感到了一丝同情和理解。

他成为骑士团长两年之后，就因为恶龙的事情，举国都将焦点聚集到了恶龙身上，骑士团迫于压力只好带领了大部分兵力去镇压敌恶龙，因此他常年在外，几乎没能真的体验到什么叫漫天的卷宗。

怀亚跟还在努力工作的骑士长道了别，转回到帐篷外的草地上，有些哨兵正在盯梢，奥文火堆旁边已经睡下了。

怀亚找了个离营地不远的树干，倚着树干坐了下来，他抱着胸，浅浅眯了一会。

他不太记得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攀上他的腰，才警觉地睁开眼，但紧接着一条触手迅速地伸进了他的喉咙，将他的声音全部遏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