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洲心烦意乱,耳中听到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更是烦不胜烦,龙珠原本就十分黯淡的光芒,须臾间完全消失,再也无法亮起。
严惟洲怒叱一声,拔剑起身,转头看向方云漪等人。
他眉宇间又冒出丝丝魔气,萦绕着苍白冷峭的面容,月光下如描如画,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方云漪暗叫不好,提着长剑站起身来,说道:“圣仙大人,你待怎的?”
闵莲君默默站在方云漪身侧,也自全神提防。
严惟洲冷冷说道:“我要怎样就怎样,难道你能拦得住我?”
方云漪说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总不能束手就擒啊。”
严惟洲摇摇头,说道:“你刚才就应该和闵家的一起逃走,把万俟兄弟留下来也没什么。我拿他们没用,也不会去杀他们。”
方云漪说道:“你说这些话就是故意要让我懊恼,我才不上你的当。我要是真的走了,留下他们看见你泄露魔气的样子,你怎能容他们活着?必定杀人灭口。”
他嘴上顶撞严惟洲,但心里也怕严惟洲把他们都宰了,又道:“邢世柔那大魔头已经逃走了,他可不会对你客气。这人最擅长到处传谣,你就是把我们都杀了,你堕入魔道的大机密,他肯定会散布得天下皆知。”
严惟洲看了万俟兄弟一眼,忽然微微一笑。
方云漪跟他认识多日,却是第一次见他微笑,只觉得他这个笑容中,含有无限苦涩辛酸之意。
严惟洲低声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的秘密迟早是瞒不住的。今日偏偏是这个魔修揭破了我的隐私,当真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他这话说得心灰意冷,脸上微笑也转为冰冷,举剑指着方云漪,说道:“你老实跟我走,我不会动其他人。否则我带走了你,还要把他们都杀了。”
方云漪又惊又气,说道:“你怎么敢?你就不怕狼族、蛇族、朝天教找你寻仇吗?”
闵莲君咳嗽了几声,附和道:“圣仙大人已经铸成大错,可别一错再错。”
严惟洲说道:“十八年前我杀了龙皇帝,这才爆发人妖大战,如今再杀两头毛畜生,搭上一条长虫,又有何妨?他们出身再高贵,难道比得上龙皇帝吗?”
元虹顾不得疗愈兄弟的伤势,强撑着起身说道:“严掌门,那日我们三人新婚燕尔,把你当作嘉宾,好酒好饭招待你,你却暗自掳走云儿,本就是无耻无义之举。我们顾全大局,不欲生事,本想着把云儿悄悄带回便算了。你却变本加厉,如今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又要带走云儿。你把我兄弟二人都当作亡故了的死人么?你将哮月城置于何地?”
方云漪说道:“照啊!你作甚非要抓我不可?”
严惟洲说道:“我自有我的缘由。”
元虹虽然气力难支,但说起话来言辞锋锐,咄咄逼人,说道:“你身染魔气,是否跟龙珠有关?你非要带走云儿,是否因为那日龙珠饮血放光,你疑心他与龙珠有所感应?哼,我看你刚才竭尽全力,也只能让龙珠发出微光,你是否以为云儿能够驾驭龙珠?
严惟洲不语,显然元虹说中了他的心事。
元虹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你要是真有难处苦衷,为什么不能好声好气和我们商量?大家都是侠义道,你修炼遇到困境,我们不是不能帮你。”
严惟洲神色有些不耐烦,说道:“你们是妖修,不会懂我的。”
元虹说道:“难道妖修就低人一等?妖修就不配让圣仙大人倾言吐诉真相吗?”
他冷笑一声,续道:“严掌门把人妖之分守得恁紧。你看不起妖修,我们还看不起盗名欺世、掩人耳目的魔修呢!”
严惟洲大怒,身周魔气越来越浓重,如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着他全身。
元虹拔出匕首,昂然说道:“反正龙族已经灭了,再灭了我们狼族又有什么稀罕?不过当年龙族人丁凋敝稀薄,哮月城的好男儿却是千千万万。圣仙大人虽有通天彻地的大本领大能耐,要想诛灭狼族,却也没那么容易。”
方云漪听他们说得僵了,即刻就要动手,也不再插嘴,手持长剑摆出御敌之态,心里却暗暗叫苦:他们一群残兵败将,如何能斗得过严惟洲?
严惟洲神色阴晴不定,提起龙珠剑就欲攻击,但过了半晌,终于是忍了下来,咬牙说道:“我没工夫跟你们纠缠。”
他身形一闪,如鬼似魅般欺到方云漪身后,左手伸指点了闵莲君的穴道,右手捏住方云漪的后颈要穴,接着又是一闪,提着方云漪直奔山下。
方云漪浑没料到他身法如此之快,自己在他手里竟毫无反击之能,只觉得两边冷风呼啸而过,两人一眨眼间就走了好远。
元虹大急,叫道:“云儿!”迎风发足追了下去。
重陵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不经意间望见方云漪被人擒走,大吃一惊,摇摇晃晃起身追赶,但跑了几步,胸中气血翻涌难忍,又摔倒在地,狼狈不堪昂起头来,满脸焦急之色。
只见元虹一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