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了?舅舅说话实在是自谦过头。”
赵璋仪放下茶杯,起身作揖道:“不论云儿如何得罪了严掌门,朝天教都会想方设法补救,还请严掌门高抬贵手,别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得体,四大宗主互相对视,都觉得不太好跟他撕破脸。
严惟洲也不还礼,冷冷说道:“赵教主和诸位客人们千里迢迢跑了这一趟,想必是胸有成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严惟洲也不隐瞒。喜宴当晚,方云漪确实是被五个黑衣强人掳走,那五个人的穿着打扮,倒很像是这位闵公子。”
闵莲君森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严惟洲说道:“两位万俟殿下当时也看见了尸首,我说的是也不是?”
元虹点头道:“严掌门确实料理了五个黑衣人,我和弟弟都看见了。不过那五人是何来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赵璋仪插口说道:“严掌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很好啊,既然你从强人手里救出了云儿,怎么不把云儿送回来?怎么自己顺势也做起强人,顺手牵羊把云儿劫走了?”
严惟洲不答,兀自说道:“昨日我把方云漪带回水月湖,谁知今天一早他就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诸位来得不巧了。”
赵璋仪哈哈一笑,说道:“严掌门好会说笑!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一到,云儿就逃走了吗?就算他跑了,水月湖波浪万顷,云儿又不是鱼虾鳖鳌,他能跑得远吗?严掌门在自家地盘,竟然找不到一个小娃娃?云儿要是有这么大能耐,也不会被人远离家乡绑架到这里来了。”
方云漪笑了笑,心道:“舅舅能言善辩,说得好痛快。”
严惟洲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人确实是不见了,我有什么好说谎的?”
元虹淡淡说道:“严掌门说过的谎似乎不算少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严掌门心里最清楚。”
在旁人听来,元虹这话,说的必是严惟洲掳走方云漪之恶行,但严惟洲心里明白,元虹分明就是暗指他堕入魔道的大秘密。
那一晚对阵邢世柔,严惟洲魔气失控,元、重、闵、方可都亲眼看见了。若是两边把话说僵,元虹会不会把这个秘密当众抖落出来……
严惟洲面色一沉,说道:“我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做了不够光明正大的事情。是非对错,我自己担着,元虹殿下倘若要挟强逼,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元虹微微一笑,说道:“我兄弟二人只要云儿回来。你私底下那些勾当,我无暇理会。”
赵璋仪捋着胡须说道:“殿下说得不错。咱们身处江湖,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求做人行事堂堂正正,千万不要堕了侠义道的英名。
“大伙儿今晚只是要讨个说法,严掌门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只要严掌门放还云儿,我们就立即离开水月湖,不敢打扰诸位清修。此事从此一笔勾销,华虚门和朝天教仍然是武林同道。”
几个武林英豪赞道:“赵教主退让至极,不愧是君子仁义之风。”“只要严掌门把人放了,一切都好说。”“大家都有亲戚朋友,严掌门怎么忍心让人家舅甥骨肉分离,让新婚伴侣远隔山海?”
群豪还有人议论道:“这些年来,人人都说华虚门和朝天教双雄顶立,如今看来,华虚门到底家底浅薄,任意妄为,怎么能和朝天教并称双雄?还是朝天教堪称中原武林楷模,华虚门拍马也追不上的。”
华虚门弟子都露出愤慨之色。严惟洲冷着脸不说话。
四大宗主低声议论了几句,陶应盛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惟洲之所以带走方少侠,这其中大有缘故。我等顾忌朝天教的面子,本来不想公之于众,但今夜形势所逼,我们若不据实已告,反而显得本门胡乱绑架好人,蛮横无理至极。”
几个武林英豪连忙追问道:“有什么缘故?”“怎么又与朝天教的面子有碍了?”“难道是方云漪做了什么坏事?”“就算方云漪行为不端,也该由朝天教清理门户,华虚门怎么能越俎代庖,替人家管教起小辈来了?”
陶应盛高声说道:“话休絮烦,我们疑心方云漪是龙族余孽,所以必须把他抓住,好好审问明白。”
群豪一片哗然,人人惊骇变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璋仪等人皱起眉头。元虹和重陵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是难以置信。
那天在问鼎峰的客舍里,方云漪血染龙珠,他们都看见龙珠大放异彩,但他们都以为龙珠只要遇血就会发光,谁也不知龙珠独独对方云漪的血液有所感应。
后来淮水城外,元、重和方云漪曾经短暂相会,方云漪那时也没大弄清楚严惟洲为什么捉他,只模模糊糊知道是和龙珠剑有关。元虹等人自然也想不到,严惟洲如此异想天开,竟然怀疑方云漪是龙裔。
陶应盛昂首挺胸,大声说道:“昔日龙族为祸天下,在场各位只要是经历过人妖大战的,哪一个不是至今心有余悸?老严掌门夫妇为了中原武林的存亡绝续,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