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剑出走,已经得到教训了。再说,他的魔气和我……确实有些解释不清楚的感应。”说罢直勾勾盯着母亲,盼望母亲能给他一个解答。
哪知赵龄希神色变得十分古怪,斜瞅了方云漪一眼,半晌不言语。
方云漪心里一个咯噔,暗想:“娘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的身世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元虹察言观色,适时插口道:“伯母,屠龙圣仙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如今邢世柔来者不善,咱们又不知无涯盟的深浅,不如去别处避一避风头。”
赵龄希冷笑道:“元虹大王子是响当当的狼族男子汉,怎么遇见敌人却学起了缩头乌龟?邢世柔三番两次对云儿下手,你不去找他报仇,反而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老狼王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方云漪一骨碌跳了起来,惊道:“娘,你说什么呢?虹哥不是这样的人!”
元虹面不改色,朗声道:“我们做晚辈的只有听从长辈的话,伯母若是愿意避一避风头,那么去哮月城也好,回问鼎峰也好,山高路远,咱们一路护送伯母便是。伯母若是不愿意离家,咱们就一起留在梨花坞,跟那邢世柔大干一场,大不了就拼了这条性命,也不堕了方大侠的身后英名。”
赵龄希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狼族子弟,原该是这般血性汉子。”
方云漪急道:“什么叫血性汉子?好汉子就非得以卵击石吗?如今敌暗我明,形势混沌,咱们暂且出去躲一躲,有什么不对?非得一家人白白葬送在妖魔鬼怪手里,才算英雄好汉吗?”
元虹不便自己说出这番话,听得方云漪言语伶俐,微微露出赞同之色。
赵龄希望向重陵,问道:“老二,你是什么意思?怎么躲在你哥哥背后不言语?”
重陵尾巴一甩,肃容说道:“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意思就是哥哥的意思。”
赵龄希说道:“嗯,那你们都是赞成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她眼望着外面的天色,脸色转为意兴萧索,长叹道:“你俩都是机灵孩子,能够忍辱负重做长远打算。云儿跟了你们,我……我很安心。”
方云漪上前拉扯母亲的胳膊,央求道:“娘,这会子还说这些没要紧的做什么?你快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罢。”
赵龄希端坐不动,说道:“我走了,岂不是把你爹爹孤零零抛闪下了?我不怕邢世柔,也不怕无涯盟的狗腿子们,叫他们把我一剑杀了好了,我不能撇下你爹爹不管。”
方云漪急道:“娘,你好糊涂啊。爹爹最是随性潇洒,绝不会在意一时荣辱。他在天之灵,难道能忍心看着你自陷险境?树挪死人挪活,爹爹已经没了,只留下一方孤坟。且等退敌之后,你再回来继续守着他罢。”
赵龄希眼眶一红,说道:“咱们都跑了,倘若邢世柔掘开你爹爹的坟冢,戮辱他的遗骨,那又如何?你爹爹虽然是随性潇洒,难道咱们也能坦然受之,丝毫不放在心上?”
方云漪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元虹说道:“伯母,我有一条法子,你看可行不可行。赵教主此刻正率领群雄在玉簪镇扑杀魔修,距离梨花山不过几日水路,这一路大军强援白白放着不用,岂不可惜?我想,邢世柔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梨花坞,咱们不如快马加鞭赶去通知赵教主,邀请中原群雄到梨花山守株待兔。邢世柔不来便罢,倘若他敢现身,大家就一拥而上把他砍成肉酱。”
赵龄希略作迟疑,说道:“这……”
方云漪喜道:“是了,我怎么把舅舅忘了?舅舅正要拿邢世柔扎筏子呢,咱们既然知道邢世柔的动静,怎能不知会舅舅一声?不如就请他老人家率领群雄过来布置攻防。就算他自己分不开身,多派些人手过来也是好的。如此,娘亲就算留在梨花坞,我们也能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赵龄希想了想,说道:“这法子确实不错,但我跟大哥一向性子不和,我最不爱听他装模作样跟我啰嗦。你们就去玉簪镇找他搬救兵,我在梨花坞静候佳音。”
方云漪顿足急道:“怎么说来说去,你还是要独个儿留下?”
元虹转向弟弟,说道:“重陵,你带云儿和闵公子一起去找赵教主,我留下来陪着伯母。”
赵龄希吃了一惊,说道:“大王子,你……”
重陵忙道:“哥哥,我料理不来这些勾当,还是你和云儿去,我留下。”
元虹劝了他几句,重陵知道哥哥是让他避险的意思,总是不肯松口答允。
方云漪听得心急,横身插在两人中间,说道:“不行不行,我们三个不要再分开了。”
闵莲君始终静默不语,这时才说道:“你们三个不能拆开,只有我是孤家寡人,我留下陪伴方夫人,你们走。”
方云漪哎呀了一声,说道:“闵公子,这里已经够乱的了,你也来插一脚。”
赵龄希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反复权衡,柔肠寸断,终于把心一横,说道:“罢罢罢,你们年轻伴侣,才拜堂成亲不久,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我们一起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