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离校前几个魔王在路上谈论的内容,一个可能性逐渐浮现脑海。
「『天使』不是一个称号?」
「是种族。」薇吉娜的目光稍显诧异,「你该不会不知道天使真的存在?」
亚莱蒂没有回答,那女孩愣愣地睁大双眼。
「这是认真的吗?创造了七七四十九个魔王的创世的魔皇、祂的载体竟然不知道天使存在!」女孩噗嗤笑了出来,「竟然不承认神的造物、何等傲慢啊!」
「神的造物神是指唔!」
亚莱蒂的话没能说完。
倏地,一股刺痛从前额传入,她捂住了发疼的脑袋。
亚莱蒂
脑海中彷佛响起了什麽人呼唤她的声音。
「是谁」
那是个很温柔的嗓音,却唤得她脑袋阵阵刺痛,後脑勺彷佛遭到了一记重锤般,她的双脚逐渐站不住了,世界一阵天旋地转,隐约她听见蛇吐信的声音,她跪倒在地,却没有预想中与地板的撞击。
直待视野逐渐恢复清晰,亚莱蒂才注意到薇吉娜的声音不见了。
她撑起身,发现一条几乎与人同高的巨型黑蟒正托着她的躯体,回头,床上的薇塔·凡西尼堤已经消成一张乾瘪的人皮,亚莱蒂愣愣地睁圆了眼。
「薇塔·凡西尼堤?」
她试着呼唤,但那张幼女人皮并没有再说话,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彷佛刚才与她对话的只不过是幻象,亚莱蒂扶着发疼的额,看向身旁的黑蛇,那巨蟒也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望着她,歪头的模样像条撒娇的幼蛇。
亚莱蒂等待了十余秒,那张人皮都没有再动起来,而黑蛇像只乖巧的宠物般盘在原地等待她下一步动作,数分钟的时间过去,空间还是一片死寂。
黑蛇并没有生气,但牠似乎不打算再给薇吉娜继续说话的权力。
知道今晚大概不会再有第二次对话,亚莱蒂慢慢撑起身,当离开的念头浮现脑海的时候,四周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刺骨的寒气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地上的水滩很快又结成冰霜,亚莱蒂转身走向出口,那条巨蟒探头替她顶开了门。
「要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吗?」她走出门时问,却看见黑蟒摇摇头。
牠恋恋不舍地用脑袋轻轻磨蹭少女的肩膀,接着便化为黑雾消失了。
亚莱蒂注视着两扇铁处女大门自动缓缓阖上,心中突然有股没来由的感伤。
*
往雷贝尼亚的夜车驶过广阔的平原,宛若夜空里一道迷路的流星。
车上,零星的旅客们犹如疲倦的渡鸟在颠簸中依偎入睡,偶有几人迷迷糊糊地醒来,向推车过去的服务员购买瓶装水和小点心。
「不好意思,请给我一瓶水。」
最後一节车厢,三等包厢隔间内,一名少女开了门,向走廊上的女服务员招手。
「一瓶水吗?马上来。」
银货两讫後,那少女关上包厢门,转身看向窗边的金发少年。
少年呆望着窗外快速变换的夜景,美丽的脸上带着泪痕。
「手还疼吗?」她问,扭开瓶盖,「喝点水吧。」
「谢谢。」
少年以沙哑的嗓音回答,接过水不疾不徐地喝了几口。他的神态相当疲倦,右手摊在膝盖上,拆开的绷带松垮地缠绕在手腕,他的掌心朝上,没有伤口,却满是骇人的烧伤疤痕。
「至少治疗後看起来好多了。」少女在一旁的座位坐下,拾起少年的右手,仔细端详,「我带着艾略特做的药,今晚擦一擦,明天早上醒来伤疤就会消了吧。」
「没关系」
「有关系。」抓住少年的手腕,洁格蕾的神色严肃,「毕竟是魔皇的力量造成的伤,就算伤口看起来已经癒合了也不代表没有魔力残留,要是放着不管,很有可能会组织坏死。」
「没关系。」他虚弱地说,「这样就好。」
洁格蕾叹息,「乔托,我不希望你自暴自弃」
「不是。」
平静打断了少女的劝言,金发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悲伤而温柔的弧度。
「因为她全力拒绝我的控制,所以我才会受伤。」乔托低头注视着仍然痛得发麻的掌心,垂下眼帘,「这是亚莱蒂不想忘记我的证明。」
洁格蕾望着他,轻声叹息,「你想留着这些疤吗?」
「不行吗?」
「这像是正要投身演艺事业的人说的话吗?」洁格蕾拉过他的手,眼神一黯,「你真的那麽爱她是吗?」
乔托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反问:「这会让你困扰吗?」
「说实话,我很困扰。」洁格蕾的语气显得沉重了一些,「我不想伤害你深爱的人,但是身为武勇的炽天使、神的剑,你知道我的职责会是什麽。」
「我不会要求你别伤害她,因为到时候我已经」乔托没有把话说完,但洁格蕾明白他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爱她,但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