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盗、淫、妄,被困至深者,皆能堕魔。本君正在为阳魔殿寻一位后继之人,现在看来,已有人选。”
裹缠在浓郁红雾中的身影出现在阎王殿内,此人音为男声,身为女体,容貌娇艳妖异无比,血色的眼瞳里泛着魅惑人心的光芒。
阎王道:“阳魔殿掌管人间风月堕落的淫事,她死前可恨透了那些男人,你真想让她做继承人?”
“杀欲与淫欲本就是共通的,”阳魔掩唇轻笑,“她心已经冷透,是个断情绝爱之人,才能最好地将淫当做工具,任意施为。若她真能通过本君设下的阳魔境,你这孽镜地狱也不算白白被毁。”
“阳魔境?”
“本君麾下有一名勾魂使,可勾取人间魂魄,抹除其先天记忆,在六道轮回之外铺设幻境,让幻境中人按照铺设路径生活,直到幻境被人破除。
就像是,一群按剧本演傀儡戏的丑角,是不是很有趣?”
阎王面色一黑,咬牙切齿地把案桌上的砚台向他扔去。
“有趣个屁!怪不得这百年来,人间陆续少了好多魂魄!你造的孽,要让本君来背锅!”
“别这么暴躁。这次送你个顺水人情,不就两清了?”
阳魔勾唇轻笑,向着阎王抛了个媚眼,瞬间又隐匿入了一片如血雾翻涌的阴影之中。
——
在走出阳魔境的那一刻,叶英被尘封的记忆就全部回笼了。
无数恐怖、痛苦、阴暗的回忆碎片压上心头,剧烈尖锐的恨意如同山呼海啸般奔涌而来,像是一粒在心里埋藏已久的毒蔓,猛然抽根生长,用尖利的荆棘贯穿刺破每一根血脉。
她面色苍白,眼底一片血红,五指紧紧抓着胸膛,仿佛要将那装满太多阴暗情绪的皮囊撕破,挖出其中的污泥,再尽数扔掉一般。
在幻境中无数的噩梦、摒尘提起的“我执”、面对那些在身下承欢之人时偶有滋生的暴戾与冰冷情绪,终于都有了答案。
神魂飘荡,浑浑噩噩间,便来到了阳魔殿上。
那柔若无骨的妖魅阳魔就歪在殿中,两旁是匍匐跪趴、赤身裸体的一群男人,每个人都戴着相同的红色铃铛,眼底泛着饥渴淫荡的光芒,不断摆臀荡胸哀求着阳魔大人的垂怜。
“怎么样?坐上本君的这个位置,他们不过就是你脚下的一条狗。”阳魔笑嘻嘻地蹬踹了其中一个健硕男人一脚,对方立刻骚叫一声,又忙不迭地爬上前来,像馋疯了一般猛舔阳魔的脚腕,铃铛也随之叮铃当啷地摇动起来。
这非男非女的魔头挑着眉,血红的眼底里蛊惑之意愈强,“你想报复,这不是最好的方法?通过我的试炼,就能让这些恶心的人全都跪入尘泥。”
叶英面色却很平静,反问道:“把任何人都当玩物,我跟我恨的人有什么区别?”
上一秒还笑容满面的阳魔面色一沉,满面阴戾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完成了阳魔境的任务,该脱胎换骨了。没想到,还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试验品,”叶英笑起来,“你只是为了试验我,就找来了铺满整个幻境的魂魄?”
阳魔漫不经心道:“那些都是勾魂设的,本君可没功夫关心一群小杂碎。”
他一扬手,一个唯唯诺诺的瘦小身影便走上前来,向着叶英道:“阳魔境共有百万魂魄,历时两百年构建完毕……同时从魂魄中选出耽溺情爱、懦弱善妒的一人,作为构造世界观主视角;身世悲惨,罪孽深重的一人作为反派目标……与其签订协议,引导试炼者完成任务……”
叶英听出来了,这勾魂使的声音,正是起初系统的声音。
她忽然觉得讽刺极了。
所有人不过都是在这个幻境的舞台上,陪她演出一场戏的囚徒而已。
而这本书到底为何将人物写得如此荒谬偏颇、满是情爱,也终于有了答案——这本书的世界观本就是卫临渊的视角构建的,而他,正好是叶英所厌恶的那种男人——囚禁、强迫、懦弱、自私、大男子主义,这样叶英就算失去记忆,也会因为书中各种避重就轻的描写而产生更深层次的怨恨,然后一步步滑向黑暗的深渊。
她想起在书中,梅凤澜并没有机会重返南疆,所以他始终默默等到卫临渊逼迫卫知烆禅位,在裴明月身边给她种下寒毒,看着卫临渊为了裴明月奔波寻药、不理朝政,然后最终将整个王朝倾覆瓦解。
这个故事从卫临渊的角度来看,满是与裴明月的爱情缱绻,满是所向披靡的无限风光。
可对梅凤澜来说呢?该是一场怎样惨痛折磨、永无止境的悲剧?
这些残留在幻境里不能解脱的魂魄,全都因为眼前这个阳魔,被强行带上了重重枷锁。
“你还留着这些无聊的七情六欲,必然完成不了我的试炼。那你,还有这个幻境,都不必存在了。”
那殿上之人两脚踩在匍匐男子的背上,缓缓开口吐出冰冷的话语。
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可惜的,毕竟构造这么个幻境,再找到叶英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