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劭说完就松开了洛珈,而后离开濯家。
清清手里拿着一朵花跑了过来,她说要送给洛珈,洛珈神色呆了呆,接了过来,对清清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谢谢你。”
清清说:“不用谢,清清很喜欢洛老师,小叔也很喜欢老师。”
洛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说谢谢。
洛珈向濯父请辞的时候,恰巧被濯荣撞了个正着,他带了点怒气地道:“是不是冉劭逼你的,他妈的这里是我家,他也管得太宽了吧。”
洛珈摇摇头说不是,然后随便编了个借口,谁知道最后濯荣居然去找了冉劭,还跟他打了一架,总之动静闹得很大,闹得很不愉快,洛珈是从濯父口中得知的。
濯父有些犹豫地道:“我儿子……是不是喜欢你?”
洛珈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搬出濯家的时候清清和濯荣都不在,老师的工作也没了,他没什么行李,内城的通行证也被收走了,他遥遥地回头看着内城,而后垂下眼眸。
他住的地方比之前的破很多,又小很多,楼梯又脏又乱,灯光很暗,他没有异能,不能杀丧尸换积分,索性找到了一份很简单的食品打包工作,这里都是一些没有异能的人,老的,少的都有,从早上八点一直工作到晚上九点,才能换得一些抵掉房租和基本生活的积分,他不敢随便摘下口罩,便是午时烈阳也不会摘下,午饭都是拿着盒饭一个人躲在楼梯口默默吃掉。
有人夸他的眼睛好看,他就会把头发放下来遮住。
他的生活很简单,甚至无聊,让他没空去想其他,只不过因为治安不好的原因,每晚他的房门都会被敲得哐哐作响,有些异能者力大无穷,他怕会遇到那种徒手拆门的异能者,于是将沙发拖着门口,窝着睡在那里。
幸好每次巡逻车的声音响后,那声音就会停掉。
不过他也遇到了好几个好人,楼下会把自己种的土豆分给他的阿婆,在他生病时,帮他完成打包任务的大姐。
因为房子的热水供应总会坏掉,他在侥幸洗了第三次冷水后生病了,头晕得不行,去拿药的积分是他好几天的生活费了,洛珈就扛着,那几天走到路上差点晕过去,后来是生生拖好的。
这样过了半月,有一天他下班后将那位大姐送回家后就一个人走在路上,他一个男人好歹比女人更安全些。
可是他忘了,末世的时候,长得漂亮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危险。
他听见自己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多年前的那个强暴他未遂的男人,还朝他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洛珈脸色惨白,浑身发着颤,不断地往前走。
那男人紧追不舍,洛珈不敢回家,他越走越快,而后是疯跑起来。
洛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他终于看到一个电话亭,他发抖地按动了冉劭家里的电话,而后缓缓地蹲下来。
洛珈不敢回头,只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冉劭能够在家。
没过多久那头被人接了起来。
“喂……”
洛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道:“冉劭,是我……我现在……”
可没等他说出口,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女声打断。
“阿劭,是谁?”
冉劭声音冷淡:“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了你了。”
而后就被挂断,洛珈的心也被那道挂断声震得发颤。
洛珈咬紧下唇,鲜血将他嘴唇染得绯红,他紧紧地捏住胳膊,将自己缩成一团,突然电话亭被人一脚踹开,洛珈眼中落下了近乎绝望的泪水。
戈礼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逃啊,怎么不逃了……”
又脏又乱的幽巷深处,一只无力秀白的手已经伤痕累累,凄厉痛苦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冉劭面色紧绷着下车,他直直地朝着一个已经被人围起来的方向而去,濯荣一见了他,就冲上来给了他一拳,冉劭这次没有反抗,生生受住了,推开他要往前走:“这就是你的口中的审查!审查!冉劭!这就是你口中的危险性!我要杀了你!他最后给你打电话了!”
有人上前拖拽开濯荣,冉劭仍旧不管不顾地上前,他推开全部背对着围成一堵墙的人,有人在他耳边说洛珈不让人靠近,只见不远处有个人在墙角缩成一团,冉劭仿佛被打了一闷棍,脸色霎那间变得异常苍白。
洛珈浑身赤裸,头发很乱,披了一件外套勉强遮挡住,四周到处都是血,冉劭缓缓走过去。
“洛珈……”
洛珈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冉劭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微微抬起头,冉劭看见他脸上全是血,他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狰狞可怖,他那双很漂亮的眼睛里全是麻木,好像痛够了,最后一点光都没有,他缓缓扶着墙站起身,即使灯光昏暗,冉劭也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和大腿根处缓缓流下的血。
他站起来又跌了下去,冉劭迅速脱下制服外套,像片巨大的阴影一样抱住了他,用他已经皱皱巴巴的衬衫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