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把我当玩具,当奴隶吗?我其实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我真的、真的喜欢你呀……”
少年的恸哭把酸楚传播到空气中,任何人嗅到都能产生怜惜。她拿出手巾,越过饭菜,递向他。
“是我忘了,”
少年接过她手里的手巾使劲往脸上擦,连鼻涕都一同擦了去。
“我们是同类。”
……
……
他有一个不算好的童年,但也不算太差。
他出生在一个比江舟还要破的小城里,那里有鲜花,有草浪,还有爸爸和妈妈的笑。他还记得那时候,天是蓝的,夏天有漂亮的蓬勃的树,大片大片的叶子随风吹动哗啦哗啦地响。
爸爸喜欢和他在门前的院子里玩游戏,妈妈在一旁看着,欣慰地笑。那是最快乐的时候。只是每到翡历的二月,爸爸总会消失几天,据说是去爷爷那。
他还记得爸爸眼角下长了一颗痣,笑起来很文雅,小的时候他和爸爸长得很像,都是黑色瞳孔,妈妈那时候还庆幸自己长得像爸爸,没有像妈妈。可六岁开始,他长得越来越像拥有纯正德纳血统的妈妈。
爸爸送自己上过学,在那个不发达的城市里,大部分都是德纳人和其他混血儿,大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一直到初中……他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故。
他的父母,出了车祸。
也是在那天,他见到了素未谋面的爷爷。他抬一只浊黄色的眼睛看他,从那张布满皱纹且严肃的脸上看见了厌恶。
“我会帮他们举办葬礼,也会选一块好地,把他们葬在一起。”
“……谢,谢谢你。”
一场从简的葬礼过后,他再未见过那个老头。
“之后我就开始流浪了,因为没钱上学,也没法光明正大地打工,先是进了福利院,后来又乞讨,那个人每个月会施舍给我点钱,有的时候和别人打完架就丢了,再抢回来的也七零八落,一直到十五岁,正式开始打工,有的时候做两份,有的时候做一份,总之能吃饱就行。”他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棉被,露出漂亮下弯的脊背。
“有的老板比较好,会主动给我包三餐,有的不行,每次辞职都会不告而别,做工的时候偷走他们一个贵重首饰或名表,再拿去典当卖了也能有不少钱。”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引羽珏发笑,眉宇间带着神气,就像阐述一件成就。
“原来是从这学的。”她说。
他忽地脸红,连忙解释:“我不会再偷了!我保证!”
她笑了笑,又问:“那做爱呢?”
“做、做爱……”他羞怯地:“是因为……来钱快……”
“来钱快?”
“有些小姐会找到我,稍微撒撒娇,装装可怜,她们就会把我带走,让我住一晚上,然后……再顺点东西什么的。”
“来找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吗?”她回想起那个起雾的晚上,他抱着衣服,一个人站在别墅门外失修的狗舍前,抬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幅样子,再回味来,似乎真的有几分可爱。
“……嗯。”他又解释:“可我现在不是,我现在真的想和姐姐待在一起!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蹭吃蹭喝才这样的,我是因为……”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信,事实分明如此,他确实天天在她家蹭吃蹭喝。
“我明白。”她说。
“现在还和爷爷有联系吗?”她问。
他摇了摇头:“没有。”
羽珏捏了捏脐的小手:“怨他吗?”
“不怨。”
“为什么?”
“他不是我的爸爸,只是我爸爸的爸爸。”
这孩子和她不一样,她突然想到这句话,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什么。德纳人的身份,冷漠的亲戚,不幸的人生。
“姐姐呢?”他趴着身子凑近,像狗狗那样把下巴搭在枕头上望她。
“姐姐从来没有讲过自己。”他有点埋怨地:“……一直都是我在讲。”
她摸了把脐柔软的头发,平静又自然地陈述:“我的父母健在。”
又补充:“他们分开了。”
“父亲,是纯正的翡人,曾经是翡族的外交官。母亲,是伊沃新贵族,她和我一样,拥有两套器官。”她声音平稳,不慌不忙,似乎真的想给他讲明白这个故事。
“我和你一样,都较多地遗传了母亲。”
他凝神听着,看着姐姐安静且淡漠的脸,隐约感到难受。
“我出生在首城,哺乳期一过,母亲便和父亲分居了,我被留给了父亲,从小在首城长大。”
“他们,没有结婚。”句子中间顿了一下。
“没有结婚?他们偷偷生下的你?”他的父母好像也是这样。
“不,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她继续:“他们从未想过结婚。”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们都有很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