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拨下来的钱,往往没有到军队就已经所剩无几了,时局又这么乱,随时都能打起来,北城若是失守,最后遭唾弃的还是他秦公馆。
这块地后来给赵家带来的利润,可以养活五支北城军队都绰绰有余,王家是恨的牙痒痒,也无能为力。
但是生意人都是利己主义者,谁愿意去养一群跟自己没关系的人?
眼看着秦父过几年就要退下了,到时候新官上任,谁知道又要怎么争抢,赵家正准备一口将这块肉吞进肚子里呢!
谁知自家的独生女儿偏偏又对总长的儿子情有独钟,爱女心切的赵狐狸只能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若是秦萧愿意娶了赵小琳,那他们便是一家人了,他很愿意同秦父一起将秦萧推上总长的位置。而且赵家无子,将来的一切都是女儿的不是?
百利无一害。
秦父也早已看透了赵狐狸的算盘,而且秦萧娶赵小琳也算是门当户对,赵小琳也生得貌美如花,不算委屈了秦萧。
奈何妾有情君无意。
“我爸的意思吧?”秦萧胳膊撑着车窗,看着窗外,冷笑一声。
六叔沉默以对。
车在文枢楼门前停下,秦萧提着袋子,迈着笔直的长腿往办公室走去。
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男子,秦萧抬手,男子快步走过去:“少将”
“把当年赵家和总长签的合约拿过来”男人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道。
这可是为难住了这位男子了,男子为难:“这……没有总长的允许……”
“算了,我自己去拿”话说完,秦萧便转身往回走。
秦父的办公室位于文枢楼二楼,此时几位官员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开会。
没想到秦萧会突然闯进来,几个人齐刷刷的将头转向他。
“真是越大越不懂规矩了!”办公桌后气场强大的秦父皱着眉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我”
“好了,大家先去忙,有新消息再细商”
众人纷纷同秦萧点头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秦父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打开喝了口水:“舍得回来了?”
能来见秦父,他就知道儿子肯定打算回家了,知子莫若父。
“赵家和政府签署的合同是不是快要结束了?”秦萧直切主题。
秦父拿着杯子的手停了下,审视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
欣慰?
不,他的儿子一直让他很欣慰。
除了与赵家联姻这件事。
他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大可以换个人去占有那块地,可是现下娶赵小琳,对于儿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秦父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他要把这一锤子敲死了,让他死了这条心:“秦萧,如论如何,赵小琳,你必须娶!你记住了,你是秦萧,秦公馆的少爷,你背负的是秦家祖祖辈辈的荣誉!”
“我偏不娶呢?”秦萧看着父亲的眼神,比寒冬里的冰锥还要冷“你爱过我妈吗?你这一辈子有一天感到开心快乐吗?”
秦父端着水杯的手抖动了一下,好半天,才从秦萧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声音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几年:“我尊敬她,感谢她”
没有爱情的门当户对,剩下的也只有教养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尊敬与感谢。
他们那一代人,哪里有爱情可言。
秦萧可怜母亲,温声细语,知书达礼相夫教子了一辈子,却得不到父亲一丝的爱情。
只有那可笑的尊重与感谢。
秦萧同时也是可怜父亲的,他曾经在父亲书房里的一本破旧的书里见过一张女子的照片,书已经破旧不堪,而照片却依旧被保护的很好,虽然已经泛黄。
他软了态度,满目哀求的看着父亲:“爸,可我不想像您一样过一辈子”
…………
这场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依旧是无疾而终,秦萧听了沈清辞的话,没有和父亲吵,也没有妥协。
晚上他拿着袋子,依旧是来到了戏院门口,戏还没有散场,不过他没有进去,他站在戏院边上的巷口里,黑暗里,星点的光亮,忽明忽灭。
且不说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父亲就暴跳如雷,他无法想象若父亲知道沈清辞是个男子,该是能让山崩地也裂了吧。
路太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戏院散场吵闹的人群,斩断了秦萧没有边际没有希望的思绪,他将手里的烟熄灭,他想沈清辞快出来了,他不喜欢他抽烟。
人群走光,又过了一会儿,身着长衫的男子,从戏院走出,他站在门口张望了几眼。突然想到什么,装满浩瀚星海的眸星子陨落,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转身往右拐去。
未过九点,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商贩在摊位面前守着。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沈清辞顿住了脚步,想起家里的玉儿,邱莹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