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眯着眼睛歪在他肩膀上:“今天很开心。”
宋明宣把他往上掂了掂,安静又快乐。
“中午吃辣子鸡丁吧?”
“不行,后面还肿着呢。”
“啊…那辣炒花蛤呢?”
“也不行。”
“辣椒油总可以吧…”
“嗯…只能吃一点。”
“今天大年初一!”
“…干煸肺丝,我少放辣。”
方云季嘟嘟哝哝骂他死小孩,又不放心地讨价还价:“加点麻椒。”
太阳烤得人暖烘烘的,宋明宣把他放在阳台的摇椅上,又缠着亲了亲方云季才去做饭。
宋明宣做了一大桌子,两个人做一桌子的结果就是往下两天都要吃回锅年夜饭。允诺好的干煸肺丝多麻少辣,吃完了把碗筷往洗碗机里一塞,两个人开始打牌。
宋明宣和方云季打了一下午的牌,顶着一脸的纸条看雪。方云季用手肘捅捅宋明宣:“有个问题。”
“嗯?”黏着一脸纸条的宋明宣回头。
“打完牌了,我们为什么还要顶着一脑袋呢?”
宋明宣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哦。”
无聊的笑话能让两个人抱成一团笑个不停,滑稽的纸条上还画着小乌龟。
晚上睡觉前,方云季在等宋明宣收拾东西,手机来了条短信“老婆,过年快乐,你一定很伤心吧对不起啊balabala”方云季连解开手机都不想,懒得听他的屁话。他想,谁管你啊?转了个身,刚好塞进高中生的怀里。
宋明宣用唇碰他的鼻子和眼睛,像羽毛划过一样的力道。在平时,他们接吻过无数次,这时候缩在两个人的被窝里,只露出两个脑袋,离得很近,鼻尖对着鼻尖,近到方云季可以数宋明宣的眼睫毛。他不合时宜地却想起宋明宣顶着一脑袋纸条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咯咯咯个不停。宋明宣看他笑自己也笑,两个人加一起五十岁了,幼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笑声停止了,被子里的热气蒸的人脸红,唇齿温柔地厮磨交错,不含肉欲的,安静地吻和牵手,比性爱中的赤裸还要暧昧情热。
大年初五转眼就过了,那位老先生又被高价请到家里给宋明宣讲课,方云季每天也忙的脱不开身,只顾着和宋明宣吃上一顿早饭,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十一二点,再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个澡,被宋明宣搂着睡觉。
“哥。”宋明宣给他捏肩膀:“以后我上了大学毕业了,就去你的酒吧帮你。”
“不用。”他舒服地喟叹出声:“最近是我公司里的事儿。”
宋明宣知道他可能有钱,但是不清楚他的产业。高中生也不想了解,只是心疼方云季连轴转每天饭都吃不上,“那我就报金融,在你公司里帮你。”
被按摩的身体僵硬了,方云季心里知道宋明宣和他爸不一样,但是…这种一朝被蛇咬的感觉,让他遍体生寒。他想起当年宋郅进公司,说的也是“帮帮他”。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宋明宣无措地愣了一下,这么凶的云哥…他后知后觉自己可能不应该如此:“哦…那我去学医吧。”
温情的气氛被打破,方云季僵硬着身体,板着脸说睡吧,但是压根也睡不着,被人背叛的恐惧让他无法信任宋明宣,他长着那样一张和宋郅相像的脸,又说着当年类似的话。没人可以保证方云季不会再受到第二的次背叛,哪怕这个人是宋明宣,他也无法在父母公司这件事上付出信任。
等情绪稍微缓和,他也明白自己伤害了小孩。高中生隐形的狗尾巴都要耷拉下来了,垂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方云季想描补一下,道个歉,却被拽进了怀里,年轻人的呼吸扫过他的发尾,他的脸贴在年轻人的胸肌上,听心跳声。“没关系,我明白。”
方云季问,你明白什么。
宋明宣乌黑的眼睛看着他,眼神柔软,像是要把他像一个小动物一样包裹起来。他想说,我三十五岁了,不要这样看我。“我明白云哥害怕。你丈夫那么对你,你也会对我害怕。”
年轻人是通透的,他搂着方云季,像抱着一只刚捡来的小刺猬:“你不是不相信我,是太害怕了。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
方云季在年轻的时候听过宋郅很多保证,尤其是方玉成讨厌他的时候,他说老婆你放心我不会碰公司的,老婆我不会出轨的,老婆我…但是他从来没有一次,像他儿子这样,真正的将他不安的事情从生活中去掉过。他还是会坐在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上掌管公司,还是会和双性人交往亲昵。
和宋明宣相处的时间里,他无数次想骂宋明宣是个傻逼,明明被不信任的是宋明宣,被莫名冷淡的是宋明宣,但是宋明宣却总是反过来心疼他。
年轻人的爱赤诚又坦荡,他自愿避开所有年长者的恐惧,并全力维护着他。
他好后悔啊。
他不该招惹宋明宣的。
他不清楚这些丑陋的算计被揭开以后,宋明宣会变成什么样,还会有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