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医生。”
他没作声,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但又怕对方多想,会拒绝他的护送。时机一闪而逝,再开口已显突兀,只能沉默着继续带对方向外走。
走出医院大门时,道旁一架军用飞行器忽然打开机门,一名身型颀长的军士从驾驶座走下,径直来到了他们面前。
“雪兰,”军士准确唤出了雪兰的名字,“我送你去住处。”
“……”听见不久前刚听过的音色,雪兰认出了他是跟晏南一起的,顿了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查到的,”军士应付地解释了句,看向了医生,“谢谢,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军士突然出现、态度强势,而雪兰的反应说明眼前的情况是在意料之外。医生心生警惕,同军士对视两秒,上前挡住雪兰道:“上校是吗,虽然塞尼格斯军政当道,但不代表你们能凌驾于法律。如果你敢强迫他,我现在就报警。”
军士听见了他的话,却无动于衷,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雪兰,等待雪兰的回应。
对上军士的视线,雪兰默了默,抬手在医生肩上轻拍了下。待对方转身,他唇角弯起,笑得温柔,“医生,我今天过得很糟糕,糟糕到身体好坏也变得不重要了。本来打算枉顾医嘱去喝酒,是你的好意令我改变了主意,谢谢你。”
“不过,我得跟他走,”他笑容敛下,转向军士,“他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一样。”
绕开医生,雪兰来到了军士身旁,“走吧,去哪?”
“上机。”军士道。
迈动脚步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医生的声音,有些紧绷,也有些短促。
“我叫克罗恩。”他说。
雪兰停住脚步,带着笑容回首,“很高兴认识你,克罗恩。”
“我也是,雪兰。”医生站在那一级台阶上,声音轻低地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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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飞行器旁边,军士打开了后座机门,抬手扶住了机门上缘,看向雪兰,示意他上机。
坐上飞行器后座后,雪兰情绪缺失地闭了眼,侧脸靠在窗旁,仿佛已睡去。军士调低了空调,没有开音乐,平稳地启动上了路。
“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安静的飞行器内,军士忽然问了句。
“……脑震荡,”雪兰睁了眼,看向前座道,“接下来两周我会很不方便。怎么,你要照顾我吗?”
“我没有太多时间,”军士道,“但晚上可以去看你。”
对方的回答令雪兰生出了关系的错位感,好像他们之间不是陌生人,而是一对不舍分离的亲密恋人。雪兰感到啼笑皆非,稍微坐直了些,问道:“你跟晏南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副官。”对方答道。
“哦,”雪兰轻描淡写道,“副官职责这么广,他生活上的事你也要帮忙照看,你工资肯定不低吧?”
没有回答雪兰的话,对方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疼,头晕恶心,你不要开太快,不然我可能会吐。”雪兰说着话便又阖了眼,眉心蹙着靠在了窗边。
他话音落下,行驶速度便慢了下来。看了眼后视镜,军士不再开口。
接近一小时后,飞行器停在了艺术区内一栋隐蔽的矮楼前。雪兰闭着眼没有动,胃里翻江倒海,他有些想吐。
静了会后,他听见前座的人下了机,之后后座另一侧的机门被打开了,对方坐上来,动作轻柔地将他打横抱去了身上。
即将被抱下机时,雪兰在对方怀里睁了眼,轻攥住了他的军服衣襟,虚弱道:“等会,别动。”
军士动作顿住,垂头看了眼,抱着他不动了。
雪兰脸贴在军士胸口,轻细地呼吸,不一会前额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想吐。”雪兰低哑道。
“公寓就在二楼,”对方没有嫌弃地放开他,仍是稳稳抱着他,垂着头轻声问道,“要上去还是再等一会?”
“……”没有作声,雪兰抿紧了唇,克制着涌起的呕吐感。
军士看了他一会,将他抱高了些,令他靠在了自己肩头。“上楼吧,”军士替他做了决定,“没必要忍着,吐出来会舒服些。”
雪兰抬手勾住了他脖颈,微微用力,将前额抵靠在了他侧颈。那层皮肉带着深夜的寒意,激冷的温度令雪兰提振了精神,稍微抑制了反胃感。
对方像是因他不打招呼的小动作静住了,顿了下才垂首躬身,抱着他出了机舱。
没有问他原因,军士由他挨贴在自己颈根,抱着他走到矮楼门前,用靴尖顶开门,走入了门内。一层是空无一物的楼梯,走上楼去,是相对的两户,军士来到左边的公寓门前,垂首对雪兰道:“我需要开门,先放你下来了。”
雪兰没有应声,但稍微松开了搂着他颈部的手。
军士俯身将他轻放在了地上,单手搂着他腰背,用另一手掏出钥匙卡在门上刷了下。拉开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