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乐仿佛被一股沉重的情绪击溃了心底的防线,就在他在这种心理防线被击溃的过程中,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脸颊。
“烨乐~”脆弱的喘声在他耳边响起,萧烨乐低下头,对上了怀里济慈的视线。
济慈的手上染着血,那种血是热的,就连他的笑容,虽然勉强,但也是亲和的,就跟幼时主动接近他时一样,友好而又亲和。
他听见济慈说:“别怕...没事儿...我还在...”
那双从来都是风流且张扬的桃花眼,即使在这种荒唐可笑的时候都充斥着一种宛如四月春风般的明媚,可萧烨乐并不觉得开心,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太医...”萧烨乐望着济慈勉强的笑颜低声道,随后他终于像是回过了神一样,头一抬冲着林太傅喊道:“太医!快去找太医!”
太医没来,周暮云将混在宫人群中的严姝找了过来。
萧烨乐将济慈放在那张昨晚他们还睡过的床上,殿内的气息早已散去,连同昨夜的火热都散的一干二净,昨夜的济慈还活生生的躺在他的床上,眼下就因为自己受了重伤。萧烨乐的心就跟被冰锥狠狠地刺了一下,那种刺痛宛如刻到了骨子里,疼痛和被巨大的悲喜碰撞的刺激让他麻木的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严姝正在查看济慈的伤势,望着她手中被血染红的布巾,他头一次宁愿这伤伤在他自己身上!
他欠他太对了...
真的太多了...
就在萧烨乐握着济慈的手胆战心惊时,林子笙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永远保持着旁观态度的林太傅难得露出了沉重的神情,萧烨乐心口一紧,就听他道:“方才看守你母亲的人来报,枫贵妃用金钗划破了喉管,已经去了...”
当萧烨乐走进枫贵妃的尸体旁边时,她正坐在帝王处理政务的那张长椅上。
即使断裂的喉管以下全是血,她的面容依旧干干净净,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她的母亲性子并不比月帝温和,有时候萧烨乐都觉得她母亲虽然勉强在笑着,可那笑从来不达眼底。她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却不如不明白。
他不懂,为什么人世间会有如此极端的感情,明明萧澜与他小叔之间苦大仇深,可最终他们还是能走到一起。
而他与母亲母子情深,却落的个而今,生离死别,母子反目的下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不明白。
——
当萧烨乐一剑刺穿蔺白徵胸口的那一刻,他心中既不是恨也不是怨,他只是觉得,既然这个男人保护不了他的女人,那就让他去地狱陪他母亲吧。
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再续缘,将这一世错过的缘分补上,将那些不幸的所有全都忘了。
蔺白徵死了,纷乱的局势瞬间安静下来。
萧烨乐不仅将这一切因他而起的争斗亲自解决,也将蔺白徵准备爆出的事情彻底掩盖。
他站起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让他走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可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济慈还在等他!
萧烨乐强撑着精神走到蟠龙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视线先从那个他牵念了很久的人身上掠过,看见月帝一如往昔一般垂着眸俯视众生的面孔,萧烨乐心中松了一口气。
即使明知道萧祈月的身边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仍旧担心会因为发生的一切而影响他,但此刻却不是因为之前的执念。
萧烨乐的目光又转向了自始至终一直守在月帝身边寸步不离的萧澜。月帝的身边已经有了能陪伴他的人,萧烨乐知道他该放手了,从今往后他便只是一名关心长辈的晚辈而已。
望着那位还戴着跟他的容貌一模一样面具的人,萧烨乐既觉得别扭又觉得这人是真的没有品行。
他的身份都已暴露了还厚脸皮的戴着,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恶趣味。
萧烨乐头疼的在蟠龙阶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下去,并且扬声道:“反臣已伏诛,请陛下和太子殿下定夺。”
萧烨乐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包括被擒的反贼和天司军的将士们全都跪了下去,就连站在高台上的杨翰鸣也跪了下去,
所有人在这一刻异口同声道:“请陛下,太子殿下定夺!”
还想再戴会儿给大家营造一些神秘感的萧澜扫了一眼跪在台下的身影,冷哼了一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即使百官已经从方才的一切当中猜出了假扮烨乐的人是谁,但当萧澜的容颜真的在大家面前展现时,所有人望着那英俊硬朗的青年,感受着他站在高台之上垂眼扫视着高台之下的所有人,莫名从那颀长笔挺的身姿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君临天下的气质。
就在大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就听月帝道:“既然大家都在,那今日便当做太子封赏的大典吧。”
。。!??群臣都愣了。
太子封赏大典如此随便的吗?
不该摆个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