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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鬼逐月(2 / 3)

着,自己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快收敛:“黎遇此刻在营中?带我去见他。”

黎遇像是黎逢春年轻一些的复刻版,沈青折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眼里含泪,半起了身,怔怔喊了一声:“沈郎。”

沈青折一句“节哀”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什么叫节哀呢,如何节哀呢?失去父亲的痛苦,是外人一句轻飘飘的节哀无法抚平的。

他沉默一阵,直接问起了今日情况。

黎逢春想让自己的独子做都头,肯定是有考量的。

这样冷静的态度反而让黎遇安心,拱手答道:“我等本驻在新繁,筹谋与九陇城内互为奥援,以两面包夹之势,夹住吐蕃云、贡两部。只是兵力太过薄弱,僵持不下,累日颓势,便成了今日。实则父亲早有预料,大营扎在此处,便也是为了不累及新繁县城。”

此刻,河对岸的新繁城门紧闭,也是固守之态。

沈青折沉默地听着,时旭东抱了一副轻甲来。

他和时旭东对了一眼,伸手,任他帮自己着甲,一边问:“你们可知长安援兵驻在德阳?”

“指望不上。”时旭东说,一边给他系上绊带。

沈青折抬头,眼里带着疑问。

“确实指望不上,”黎遇苦笑了一声,“那金吾大将军忙着谎报军情,成都长安两头骗,杀良冒功,忙着喝兵血喝民血,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再者,说是上万的队伍,说不得都未到一半……”

沈青折一时哑然。

唐朝初期还是府兵制,但随着边乱四起,戍卫期长,到了玄宗朝后期,折冲府已经无兵可交了,这便催生了募兵制。

不满编,也是敛财的惯用招式了,兵员不到位,却仍以满编领饷,多出的那部分便都流入了将领的腰包。中下层官兵与士兵是一点都捞不着的。

一开始,沈青折也对古代的将领有所防备和警惕。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绝对是对旧式军队最好的描述,纵兵掳掠者甚众,但些被掳掠的小民的哭声却永远被淹没,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史书是不会记录的。

然而黎逢春崔宁这些人,有些小毛病不假,大义上总是无亏的。相处下来,却是他逐渐麻痹了。

“是我想错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黎遇之前没有跟这位节度使见过面,但从父亲那里了解到不少他的行事作风,比如直称“你我”,比如不是很爱说废话,也不爱听。于是直接道:

“取道唐昌,去九陇。”

“用这些人?”

黎遇一怔。

沈青折一路来,在军营里看到最多的,便是麻木的脸,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溃兵之态,精气神已经被打散了。

时旭东已经帮他穿好了轻甲,他拍了拍黎遇的肩膀:“之前跟你父亲说教他怎么打仗,是我托大了。黎都头才是真正的宿将,是真英雄,说我是奇谋机巧一点没说错;但这些奇谋机巧,教教你还是足够的。”

他自行走了出去,撩起帐帘,外面越来越大的呼喝声这才清晰起来,传到黎遇的耳中。

下弦月的月色不甚明亮,落在沈青折身上,给轻质银甲镀了一层清晖。

黎遇听见他喊了一声“张承照”,跟那长脸细眉神色严肃的水师兵马使说了两句话,随即回头看自己:

“跟上。”

夜色之中,隐约能听见远处有吆喝声:“咦哟嘿,咦哟嘿——”

在安静的夜里,有人声要比没人来得吓人。

“大约是附近的村民,”沈青折侧耳听着,笑了下,“这样喊一夜,就能守住田地,驱赶野猪。”

丹景山东北侧的石河上,泊着数艘斗舰,黎遇还在消化自己今夜经历的一系列事情。

九陇新繁这一带水系是连通的,这个属于大家都知道的废话。

九陇挨着西侧的丹景山而立,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废话。

孔明灯会飞。

煤会燃烧。

煤烧起来很热。

涂了胶做了隔火的绸布烧不着。

为什么一系列废话,一系列有迹可循,可以连成一个古怪的事实?

“这个是热气球,”沈青折说了第二遍,“现在你只要知道它可以飞起来就就好了,我们派一队人飞过去,把贡布卓杀了,以鸣镝为令,水上、陆上都进行突袭,借助地形分割包围,集中部分的兵力优势,这就是水陆空协同作战,我说明白了吗?”

黎遇:“应,应该?”

沈青折:“……别应该,宝贝。”

张承照看了看自己啃得坑坑洼洼的手指,反正他是明白了,就是明白的有点废指甲。

沈青折:“我还是再给你说明白点儿吧。”

黎遇晕晕乎乎,点头。

旁边的时旭东忽然警惕,想起沈某“平等地爱着每个肌肉男”的宣言,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神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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