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圣光笼罩之中，路漫被无形的气压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手中用米迦勒残留的圣辉捏出的十字架也被温柔地打落。

明明就还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捅破上帝的脑袋里。

在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早已被上帝看穿的一刹那，路漫无师自通般凭空召唤出了十字架，以惊人的速度袭向上帝。

而男人只是温柔地微笑着，甚至没有作出任何动作，路漫就被禁锢了全身。

造物主的威压。

神明不可侵犯。

明知道对上帝动手毫无胜算，路漫仍旧选择了进攻。

上帝微微一笑，“嗯，至少你的天真依旧保存着没有被污染，很可爱。”

路漫咬着牙，一字一句：“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上帝慈爱地说，“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伤害你？但是……”

“既然你这么关心那个恶魔，我忽然十分想知道，那个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家伙，是否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庇护，留你在这里独自面对我呢？”

路漫猛然出手，身上爆发出强烈的黑暗之力，与凤凰之火交织在一起，瞬间吞噬了上帝的身躯。

上帝轻轻眨眼，这几乎吞天灭地的力量骤然消散，上帝捏了捏手指，说：“我不喜欢你使用地狱的力量。”

路漫冷笑：“你谁？我管你喜不喜欢，总之你要是敢动顾望一下，我就与你不死不休——”

上帝摇头，“又不乖。”

天塌。

上帝笑着说：“该让你长点记性。”

海倾。

地心引力消失了。

天空倒转，海水如瀑般落下，雷鸣般震动。海洋在天上瓢泼，云层在脚下消散，人们尖叫着掉出这个星球，世间万物瞬间崩塌溃散。

路漫感觉到一阵窒息，空气也被从肺部剥夺，耳膜轰然作响，头晕目眩中，只见海水在眼前爆炸，所有物体与地球联系的纽带完全断裂。路漫被上帝包裹在圣光中，尚且全身无力，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崩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幸免。

这就是……造物主。

路漫心中疯狂呐喊着顾望的名字。

不要……不可以……海洋……

他发不出声音。

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苦，化作泪水，湿透了脸庞。

不……

路漫胃部翻江倒海，大脑嗡嗡作响。

上帝慈爱地注视着他，张开手，天地再次颠倒，可此时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星球。

没有建筑、没有生物，只有残留的地壳核心，就连天空……也什么都没有。

寂静，一如上帝的眼眸。

路漫双眼血红，带着强烈的恨意，周身爆发出熊熊的烈焰。

上帝说，“怎么样，这些不论你怎么藏，那个恶魔也死了个彻底吧？毕竟他现在只不过是普通人的身躯。”

“你也知道他是普通人，可是你还是杀了他。”路漫咳嗽几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上帝也没有再束缚他。

路漫仰头，神情冷漠：“你才是恶魔。”

上帝微微一笑，很是仁慈，“我宽恕你的言语，并不代表你什么都可以说。”

“我很抱歉，你不是恶魔。”路漫充满着恶意，“你是比恶魔还要脏的东西啊。”

上帝眼眸微张，淡淡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祂如闪电般伸出手，掐住路漫的脖子，“我的孩子，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路漫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上帝的杀意。

祂被激怒了。

路漫嘴角勾起。

“你这是在笑什……”上帝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祂的手臂被整根削下。

少女美得惊心动魄，脸庞瑰丽，笑得肆意张扬，带着些许慵懒，就像地狱引诱凡人的恶魔……

顾望抱着路漫后退，脚下踩着触手，将他们送到几丈之外，裙摆翻飞，手中握着一把缠绕着血红藤蔓的漆黑十字架。

顾望对路漫抛媚眼，“宝贝，我来了，等急了吧？这个小东西可不好驯服啊。”

水触手委屈地蹭蹭路漫的小腿，那意思是我没有。

“没来迟，刚刚好。”路漫红了脸，小鸟依人地靠在少女……男人怀里，一点也不见刚才的疯狂。

顾望单手抱着路漫，十字架扛在肩上，极度嚣张，“哟，你就是上帝吧？活了多少年的老东西，也妄想老牛吃嫩草，觊觎我老婆？”

上帝神情冷漠，“你怎么会还活着？”

他应当将海洋里的所有生物都杀死了。

路漫靠在顾望肩膀上，笑着张开五指，“时空幻神黄泉渡之戒，真是个好东西。”

“不对。”上帝说，“我能够看透一切，就连你的心声我都能听见，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就连心声，我也是骗你的啊。”路漫抱着顾望的脖颈微笑，“我的记忆其实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