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他不能依赖这个药,他是来调整自己的,不是来作死的。
然而吃了药就会变得麻木和迟钝,不吃又会歇斯底里,就好像一个死循环。
这几天晚上也睡不好,有时候是精神莫名的亢奋,无法入睡。有时候是因为刚睡着就被噩梦惊醒,然后就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白天他就拉上窗帘,门窗紧闭,尽量隔绝外面的欢声笑语,开着电视随便放个什么东西,就这么躺着发呆,或许可以睡上一会儿。
“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闹铃的声音响起。
躺在床上的薛志秋慢慢睁开眼,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往旁边一摸,拿了一根烟就这么点燃抽了起来。
房间里很黑,窗帘很厚,看不到外面的光线,薛志秋知道现在应该是晚上6点了,到了吃药的时候 。
烟灰积累了很长,一下断裂,飘飘扬扬的落在了被子上,薛志秋视而不见。
抽完烟他起来吃了药,又洗了个澡,浴室的镜子上许多的裂痕,是他失控的时候砸裂的。
这些裂痕把他映在镜子里的脸分割的四分五裂,五官都错位了,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薛志秋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还好,自己今天比前几天状态都要好。
或许这几天按时吃药也是有了点作用的。
走出浴室他叫了送餐服务,尽管吃不下太多,薛志秋还是每天都会吃一些。
一来是拍给周霄看的,二来他必须好好吃饭才不会让胃病变得更严重。
“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送来了新的餐食,把昨天剩下的残羹冷炙取走了。
薛志秋拍了个照片发给周霄还留了言。
“晚餐(笑脸)”
很快周霄就打来了电话。
“回酒店了?这几天一直在开会累不累?有没有想我?”
周霄沉稳又好听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了薛志秋耳朵里。
“嗯,不太累,想了。哥,你吃饭了吗?”
每天也就晚上和周霄通话的时候薛志秋脸上才会露出点笑容。
“随便吃了点儿,你不在吃什么都不香了。志秋,你是明天回来吗?我去机场接你。”
薛志秋咬了咬嘴唇说道:“嗯,是明天。哥,我明晚打算跟我爸一起回家住,第二天早上还要陪他出去一下,等那边完事儿了我自己回去吧。”
周霄微微皱眉,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嗯...那好吧,需要我去接你就告诉我。志秋,你要是有事儿别瞒着我,好吗?”
听到周霄带着关切的话语,薛志秋眼神有点暗淡,但他还是风轻云淡的说。
“哥,我真挺好的,这边天气舒适,我天天看着阳光大海,可滋润了。别瞎担心,后天我就回家了。”
“呵呵,好,等你回家。”这时,周霄的声音突然变得低缓起来。
“薛医生,等你回家之后,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小别胜新婚一下了?我好想你,想的都快爆炸了。你说呢?”
“嗯...嗯!”薛志秋闭上了眼睛,苦笑了一下。他的身体这几天连晨勃的反应都没有了,性欲似乎已经离他远去。
还好打电话是看不到脸的,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霄。
又相互嘱咐了几句,薛志秋以薛炎找他为借口挂了电话。
饭也没心情吃了,他又躺回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
突然,薛志秋攥紧拳头用牙狠狠的咬住,只用鼻子发出低沉的闷闷的哼鸣,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在大声嚎叫的人被捂住了嘴。
怎么办,要是自己好不了了怎么办!
一辈子这么喜怒无常,甚至连恋人之间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满足,那他还有什么是值得别人喜欢、值得别人爱的。
谁会接受一个跟神经病一样的伴侣呢?
或许周霄一开始可以接纳他,包容他,帮助他。但是感情经不起消磨...
薛志秋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时不时有几声无法抑制的呜咽声从隆起的被子里传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稳定了情绪,他拿出手机订了明天回A市的机票,比薛炎的航班早一个小时抵达。
后天就是林叔的葬礼,他必须回去了。
“老大,你要的信息发你邮箱了。”
“好的。”
挂了老方的电话,周霄登上了邮箱查看薛志秋的行程,不是他不信任薛志秋,但他的确有点隐隐的担心。这几天他想和志秋视频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拒绝了。
机票信息没有问题,薛志秋的确是去了海市。而且海市也的确有一个心外科的小型研讨会,时间刚好在今天结束,参会的名单上也有薛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周霄搜索了一下举办研讨会的协会官网,上面刚发了一个通稿,里面有一张参会人员的合影引起了周霄的注意。
文章写着这是大会结束的时候全体嘉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