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难道很难猜吗?你连名字都没换就直接往外说,听说过的人不是一下看穿了。”
谢眠闭了闭眼,眉头皱得更深,咬牙道:“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改名易姓!”
心里一烦,烦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安在两位尊者的烂摊子里;二烦,烦的是粼司竟在自己面前装傻这么久,有事情不肯直接说,非要带他来这里听别人讲。
谢眠松开手,表情冷淡地沉默不语。
粼司眼见他动了真火,有点无所适从地安抚:“这……不是说你做错了事。但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过去的事为何要全部告诉你?我小时候去溪边玩差点溺水,被大鹅追着撵到师父跟前,这也要知会你吗?”
你愿意说的话还真挺想听。
粼司知道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可一时舌头打结,连个像模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张嘴结结巴巴:“因为我……我想……”
……想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事。
想知道你和清衍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了解……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对上谢眠怒火中烧的视线,所有声响都被掐回喉咙。
桌对面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垂眼抿唇喝茶。
楼下说书人还在絮絮叨叨,编排谢眠其人的生平轶事,厅内众人吃吃喝喝点上几壶酒助兴,喝彩的声音逐渐没了分寸。
粼司盯着面前的人,嘴唇嚅动:“上菜怎么这么慢,我去催催。”
他的背影有几分仓促,谢眠深呼吸一次,缓缓吐出浊气,握拳抵住口鼻。
入世前他也曾考虑过是否要隐瞒下谢眠这个称呼,可想来想去,要改换名字心里总过不去那道坎,他又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跟清衍和离之后就要改名呢。
如果以别名自称……他能使用的只有「殊春」一名。
这是他的表字,同时也是父母给他取的名字。
当时谢眠还小,父母将他交到师父手里,只留下这个语焉不详的名字,说是殊字辈在春天出生的孩子,既然卖出去了姓氏就该随着买家,于是他跟着师父姓了谢。
到拙梦崖之后师父给他改名,「眠」字对应的是拙梦崖的「梦」,意味着从今往后是师门里的人了。
师父谢凡没有取道号,所以谢眠也没有。谢眠、谢殊春,是代表他这个人的不同称呼。
而他非常讨厌后者。
总有人关系交好后问他表字,谢眠不能拂了人家好意,说出口后总要补充一句“直接叫我谢眠就好”,可有的人会注意,有的人还是觉得称呼字号更显亲密,他也只好忍耐。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听到谢眠二字都觉得不顺耳,长久以来按捺的烦躁顿时在心中翻涌。
旁边的跑堂小厮欠身端上最后一道嫩青菜,谢眠用力揉眉,看着满桌刚动了几筷子的佳肴,心绪变得复杂。
……把怒气都冲着粼司发泄,似乎也是不应当。
那一瞬间的怒气上涌时谢眠的确有点失态,现在心情稍稍恢复,站在对方角度想想也许并不该发火。
粼司虽然不懂事但毕竟没有坏心,说两句就完了,实在没必要冷落不理,好像还吓到他了。
整天以大妖自称,被自己发了点火就待不住。谢眠回想起来竟有点想笑。
他又自斟自饮几杯清茶,慢慢收拾心情,决定等粼司回来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下次看他主动问起来的态度如何再决定要不要解释。
正在啜饮茶水,大厅内的说书人已经拍下惊堂木,以一句且听下回分解作为结束。
此时也到了接近打烊的时候,门口小厮接连弯腰劝走想要进门的客人,一楼的酒客都借着听书的劲儿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劲嚷嚷继续讲。
这副场景酒家许是见得多了,说书人只在上面拱手承让,说欢迎大伙明日继续来听,接着就收拾东西下台。
场面显得有几分意犹未尽,边上忽然走出一位剑眉星目的十七八岁少年,穿着绣着暗纹的黑色劲装,大步流星向台上走去。
酒家小厮哎了几声没拦住,这人自顾自站上木台,颇有架势地扫过四下酒客。
闹着起哄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台上的人忽然一笑,朗声开口:“说到清衍的道侣,在下听过一个更可信的传言……”
这人又在搞什么鬼?!
谢眠生生扼制住高声打断的欲望,扶着栏杆看着粼司口若悬河,连茶水倾倒在手上都没发现。
“那位道侣真名不详,平时喜欢吃素,尤其还在门前种了几棵白菜,所以溪山子弟都叫他谢大白菜。”
台下听众哄堂大笑,店家见他在上面撒酒疯还挺像回事,只好苦笑着站在一边。
粼司听的说书段子多,自己平时还爱看话本,编起故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无独有偶,说起道尊,其实清衍本人其实也有个诨名,叫清花萝卜。
“这是为何?原来清衍道尊其实是个花心萝卜,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