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头绪。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同样的戏码绝不会在粼司身上重演。
他要编织和织布机上排列的线一样平整的关系,从这端的情感到那端的行为一目了然,不要再有任何无法解释的演变,绝不!
谢眠一觉睡得安心,醒来的时候蛇妖还没回家。
他的事放在一边,今天要拜见李焕生掌门,这才是最重要的。
上午还没过半余净师叔就匆忙赶来,叮嘱他待会儿见到众人的注意事项。
门内其余长老许多闭关修炼,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后辈特意出门,因此到场最重要的是让李焕生看顺眼。保持礼节就好,别的地方不会太刁难,毕竟才刚回来。
若是看不顺眼呢?——谢眠忍着没问这个问题。
但这么一嘱咐,昨天回家的欣喜顿时冲淡不少,那股许久未察觉的寄人篱下感被他硬生生抑制住。
罢了,也许平静的状态更适合保持礼数。
送走余净师叔之后,谢眠取出拙梦崖传统的修士长衣,简单穿上开始梳头束发,费劲地将长发收得纹丝不乱,接着才慢腾腾地将衣服打理整齐。
穿戴整套服饰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平时要么穿丹师常服,要么换上轻装便于活动,只在需要代表拙梦崖的重要场合换上全套衣装,雪白的衣物外再加一层灰纱衣,系着鲜红的玉带,看上去比起修士更像文绉绉的书生。
出现在许久未见的掌门面前,没有服饰比这身更合适。
谢眠拜见座上的各位长老,起身时看见李焕生掌门微微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起码回来后的第一印象没有太差。
……或者该说好过头了。
他在客席坐下,端起茶还没喝进嘴里,掌门已经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殊春,下旬开始的拭剑大会……”他摸着稀疏的胡子,苍老的目光透着锋利,“让你带队,可有哪里不妥?”
“我?我……咳咳、”谢眠差点被呛到,视线迅速扫了一圈,看见其余长老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余净师叔也在无奈叹气。
心下先是不解,随后注意到周围除了自己以外连个头发是黑色的中年人都没有,顿时恍然大悟,心情十分复杂。
拙梦崖真的没有别人了。
谢眠已经不是幼儿,理应替门派分担各类事宜。何况带队一职更多起到管理而非统率作用,即使境界不是最高也能胜任。
也许还起了点帮自己在门内巩固位置的作用。毕竟出门代表拙梦崖,责任重大,做好了可以迅速融入门派,不再是七年未归的局外人。
他斟酌片刻,没有推三阻四,起身谢过各位长老的信任。
随后听到稀稀拉拉松口气的声音。
“哎哟,总算有人去了。”
“要我说还成天去凑个啥热闹,咱们自家管好自家就够了!”
“哼,胸无大志!再不出现几个人,别人都以为拙梦崖已经消失了!”
“你有大志,你咋在金丹十年了没突破上去呢?”
“你——”
随着出远门的差事被人接走,座下长老纷纷活跃起来,各个透露出事不关己的惬意。
该不会是一艘贼船吧。谢眠托着手起身默默思考。
今日见了回来的后辈一面,长老门又商议了各自最近的修炼情况,很快结束会议,各自回了洞府。
山门本就清幽,弟子少事情更少。谢眠虽然领了命,回到小睡筑却有种莫名的无措感,不知这一天的剩下时间该如何度过。
组织队伍、准备物资、规划行动方案……细说起来事情很多,结果反而不知从何下手。‘
谢眠回来换掉服饰,一边更衣一边思考违和感从何而来。
随手把衣服扔到床上,他的余光瞥见一条黑色影子埋伏期间,张嘴就是警告:“换好衣服再进来!”
那条黑影却半点动静都没。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条暗色的腰带。
……粼司跑哪儿去了。
谢眠攥着腰带抿唇不语,走到柜子边数了数钱。
那条蛇拿走十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知道该说听话还是叛逆。
真去小馆里享乐了?过中午还不回来,看来是逍遥得很。
从这里到镇上……蛇妖可以快去快回,可人类却要走上好一阵,现在去找人估计今晚就要在镇上过夜。
何况凭什么要他去找粼司?人家在外面乐不思蜀,他在家里还更清静,免得睡着睡着有条蛇就顺着被窝爬进来。
谢眠在榻上翻来覆去,翻到这头觉得没必要多管闲事,翻到那头担心那条蛇被人抓去做药酒,犹豫大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起身收拾东西往镇里走。
走到一半天就黑了。他拿出准备好的灯,沿着砍柴人踏出的小路在树木间穿行。
越过小溪是熟悉的竹林,谢眠走着走着倏然浑身一凛,感到某种危险的野兽就在附近。伸手抽出的符咒还没启动便被木桶粗的长蛇拦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