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知道,其实不是没了,是你藏起来了吧。”
沈恣的恨隐藏的太快,锋芒却露的更快,才十八岁,就已经无可管束了,这场报复太短,短到他无法满足。
“沈斌你是藏起来的,”沈恣平静地问,“你想报复我父亲。”
“是,我快忘了。沈、沈斌,他,他有用。你长的太快了,所以我留了后路,”老人紧闭双眼,“等到我明白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把沈斌给了褚二,我想保他一命,但他野心太大,居然提前把沈斌抛了出去。”
老人不甘地说:“我知道,他迟早会输。”
“你要留他一命,”沈恣低头俯视已经衰败干枯的老人,“就把程粲还给我。”
“程、粲,”老人低低喘息,“他是个好、孩子,很听话咳咳咳——”
因为程粲是他唯一能够扳回一局的棋子,他劝导沈恣养一个弱点的初衷,似乎就是在等待今天的结局。
沈恣当年太无情,唯一的嫉恨情绪被无限制地转化为理性和行为,如同一个可以轻易承担任何痛苦的机器人。
无趣。
他要亲自给沈恣挑选一条忠心的狗,唤起沈恣内心的任何一点儿情愫,哪怕是厌烦、转注自己痛苦,但沈恣无疑是最顶级的上位者,连这样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好到情感方面也毫无挑剔地出类拔萃,他爱上了那条小狗。
爱到愿意放过当年亲手折磨他父亲的褚二。
老人一时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护住从小在自己身边的褚二,还是想要保留这份报仇快感的延续,或者单单只是不想失去和沈翌的牵连。
“我没想到他是出卖我的人,”老人泪水如注,“我没有、只没有怀疑过他、任何、任何时候,没有——他怎么能,背叛我、他身上还有替我挡的枪伤。他——咳咳咳——”
一阵急咳,他的眼神已经空洞无神,喃喃道:“其实、其实他,沈翌,他、他已经,已经变了——他、他不想杀我的,我教过咳咳咳我教过他打枪,不会、不会打偏,他没杀我,他为什么没杀我。”
沈恣满目鄙夷,疾声道:“我父亲是人民警察,自始自终都没有分毫动摇!”
沈恣嗤笑,蹲下身子正面对峙老人,“你以为他会为你这样的人抛弃守了几十年的忠义信念?我告诉你,他不是刘城虎,他叫沈翌。从接近你的那一刻他的卧底身份没有一秒钟变过。你不用自以为是地感动自己,替你挡的枪是他整个警察生涯中最恶心、最羞耻的工伤,不杀你是要将你绳之以法、用他一辈子最信奉的法律正义枪毙你。”
沈恣掐住那把干柴一样的手臂直指威严金佛,“装模作样地跪佛念经,想要赎罪?你这双手怎么敢在神佛面前相合?你插的香是血骨烂肉,怎么敢敬上天地?你一辈子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你怎么敢擅自给自己开脱?我父亲是警察,他守大国忠信、讲兄弟道义,但你能配得上哪一种?”
“沈恣!你的手跟我一样脏!”
老人浑身发抖,被捏攥在沈恣手心的手腕传来剧痛,骨头被生生折断,怪异地垂掉腿面。
“我是脏,”沈恣伸手捂住老人的脖颈,微微收力,扼住流入的空气,缓缓逼迫,“但轮不到你来评判。告诉我,程粲在哪里?你不说,我会吊住你最后一口气,让你长命百岁、享福晚年——”
金老爷子的舌头掉了出去,干涩的舌面堵住最后一口气息,试图死在沈恣手里。
沈恣立刻松手,恨到发抖的上身让老人恍惚生出了异样的快感,又有崖底徘徊的空虚和失落,泪水簌簌快要流干,他知道自己快要气绝而亡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来不及思索,拼尽最后一股力气抓住沈恣的衣领,“你怕我死?我告诉你,我割断了他的五根手指,碾断了他的脚腕,肋骨、肋骨折了四根,他、他磕了药,很清醒地死,很、听话,我猜你很喜欢他脖子上的那颗痣,只有、只有在剥他后颈皮时,他才挣、挣扎!”
“你杀了他。”
沈恣骤然卸力,双膝重重地跌向了地面,绷不直的腰微微低伏,他喘了一口气,右眼皮疯狂地抽搐不停,轻轻摆动的脖颈无意识地否认口中的言语,“你杀了他——”
老人咚的一声栽回轮椅靠背,急急喘息,歪倒的头颅无力疲惫,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气,在最后一滴浊泪滑过脸颊的那刻,他突感后悔,弥留之际的愧疚最无可挽回。
他斗争报复了半辈子,又用了半辈子惭愧。
“帮我、帮我拜拜佛,赎、赎罪了——”
“砰!”
沈恣双眼猩红,手中颤抖的枪依旧丝毫不差地穿过轮椅左侧的心脏,他跪在地上,被四贱的污血喷了一脸。
扣动扳机。
沈恣发疯地重复一个动作,射向头骨、腰腹、脖颈,直到再发不出一颗子弹,轮椅上的死尸已经爆体散倒,干涸发皱的瞪眼怔怔地望向佛堂中心,很快,几近分块儿的残躯栽倒血泊当中。
赶到的周渊听到持续的枪响,从门口扑了进去,微张的唇口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