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红了。
王大野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跑出来,见是我,立马跑过来撞我身上。他现在在县里一中上小学,马上升初中了,虽然成绩不太好,但被教练挑上练田径,也是个好出路。
年过得很快,初十我又该去工地了。
王大野还没开学,非要跟我一块去,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了。
我一干活就顾不上他了,就在商店买了零食把他撂一边。后来听看门大爷说,你弟哭着走拉。
我又干了俩月,我娘找过我几次,我爹也来了几次,他们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好歹去上学,上个技校学门手艺也成。
我觉得他们说得有理,可不知咋回事,我就是不愿听。工地累,我知道,我自己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就这样,我从严寒干到酷暑,华北地区冬天还好,夏天难熬,蚊虫多,一出汗尘土一粘浑身是泥,还起痱子。
某天晌午,我出了一身大汗,要去工头那领饭。恍惚间我透过被高温扭曲的空气,看见一个微胖结实的妇人影子——是我姑。
一瞬间,我坚持不住了。
我跟我姑回到了姑家的洋房。
她跟我说:“兹当是家里多了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