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般的身材,就足以让杜成远明白这些花痴女同事在议论什么。
杜成远看了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谁来这么早。
他刚推开接待室的门想问一问,那人就自己扭过头来了。
“早啊杜老板。”
Anton?
杜成远没想到Anton能穿成这个样子。
“你搞什么穿成这样你去结婚吗?” 杜成远皱着眉嫌弃地望着Anton。
Anton一改往日嚣张的气焰,这会儿倒有些局促了,结结巴巴地问:
“不是说……说访客必须衣着整齐吗?……昨天你说不接待那个……短裤……“
“那也没让你……“ 杜成远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他觉得Anton的脑子的确有些问题,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说了也是白说。
没想到Anton非常执着又小心翼翼地追问:“哪里有不合适?我可以去换,马上去都行。”
“得了得了你别在那现眼了,进我办公室吧。” 杜成远扭头就走,好像觉得Anton这样一副花瓶的造型实在是让他尴尬。
但明显他的女同事们都不这样认为,许多双目光都一直黏在Anton身上追随着他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紧。
“来这么早。” 杜成远给Anton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的时候发现他眼睛肿肿的,像是哭过了。
“呃,谢谢。” Anton居然站起身双手接过了水。这是杜成远第一次听到Anton说谢谢。
“我昨天在前台问了一下,说访客最好提前五分钟到接待室等候,我就早了些来。“ Anton接过水的时候还礼貌地微微欠身鞠了个躬。
“这不是会说人话么。“ 杜成远瞟了一眼Anton那毕恭毕敬的模样。
“还在学,还在学……“ Anton也很谦虚。
“哦对了。” Anton放下水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药瓶。“你看就是这个。”
杜成远接过那药瓶一看,包装上没什么药监局批号,就是简单地讲了一下服用方式,成分含量那里一看就是在扯淡。
“行吧,我一会儿拿去化验一下成分。谢谢。” 杜成远看了看表,给律师发了个简短的信息。他在等那份协议,昨天熬夜匆匆起草好发给了律师,这会儿应该修改得差不多了。
办公室里沉默了几秒,Anton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些小心地试探着告诉杜成远:
“那个……我已经在一个精神病院报名了。”
杜成远看了他一样,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向自己汇报。但他还是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态度点了点头。“呃,那很好。”
想了想,杜成远又补上了句。“倒也……不一定非要去精神病院。心理诊所也可以。”
“那个太慢,精神病院快一些。” Anton解释。
快?杜成远不知道“快一些”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主修过精神科心理卫生科,便也没做什么评判。
屋子里面又沉默了。然后又是Anton尴尬地清嗓子,试探着开始讲话,一切好像都周而复始起来。杜成远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传真机,焦灼地等待着那份协议发过来。
“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Anton低声问。连身子都缩低了。
传真机终于响起,杜成远松了一口气,这场对话终于可以结束了。那么几张A4纸,今天却显得格外漫长。杜成远一直伸着手候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回答了Anton的问题。
“不行。万一你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举动怎么办。“
“你们都可以在场!我只是想见见,随便说上几句话……“ Anton的辩白有些焦急。
“你们见面就是不平等的,你以什么姿态跟他见面?主人?强奸犯?” 杜成远的声音夹杂在打印机运转的声音中,更显得半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Anton的头更低了,他知道这些都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那要怎样才算弥补。”
传真已经结束,杜成远最后审核着那份协议。他随口应付着Anton。
“他承受的你也承受一下算是弥补吧。”
“嗯?” Anton有些不解。
杜成远眼睛依旧盯着那份协议,手在桌子上摸到了那瓶药,推向了Anton。
“你也吃。”
杜成远想让Anton识趣一些停止那没完没了的废话。 有些伤害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然后办公室里果然又沉默了。杜成远很庆幸他终于不用再应付Anton的逼逼了,他花了五分钟时间迅速校对了一遍协议,没什么问题,他低头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准备连笔带纸一起交给Anton。
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愣住了。
Anton把一个空药瓶还给了他。
“操药呢?” 杜成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