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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务正业(2 / 4)

到宇宙中其他战争能力相当或者更低的文明,所过之处怕是会片甲不留、拆骨吸髓,让对方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可换个方式思考,即使在这等压力下,现代虫族社会随着时光流逝也已经比历史记载中的模样柔和了不少,假如没有深空虫群持之以恒的刺激,虫族还未必真的能一直维持这样冷酷的制度。

在这样的背景下,虫生的最高意义莫过于对社会与种族“有用”、“有价值”,这样狂热的信念推动着无数虫前赴后继地参军、从政、经商或者投身科研事业,甚至交配、生育,也逃不开这种影响。

可是瑟曼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尽管天生就站在很高的平台上,小雄虫却没有像他的兄弟们一样努力学习,为以后成为栋梁之材做好万全准备,而是“自甘堕落”地“一事无成”,兴许之后能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提交信息素和繁衍了。

对于这些在暗地里流传的窃窃私语,瑟曼并不在意,哪怕家虫都比他要关心得多。玩家有一套自己用来衡量价值的标准,不会因为虫族世界的规则和其他虫的评价而轻易动摇或改变。

“倒不是说这样不对,我很明白,即便是我自己,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枚齿轮而已,呆在合适的地方,就算不做什么,其他齿轮也会带着我一起转动。”瑟曼从钢琴顶盖后探出头来,欣赏了片刻朋友光泽璀璨如同耀眼日光的金色长发;他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谱架旁边念叨,“但是你想啊,所有虫都这样,甚至只能这样,一味压抑到这种地步,总会有朝一日触底反弹的吧?亚历山大一世、埃里安·赫西斯……这两个例子还不够吗?”

前者是帝国第九王朝,即最后一个王朝的开国君主,也是历史上第一位雌虫统治者,他一生未曾缔结婚姻,执政期间极大推动了雌虫的权力和地位上升;后者则作为平民出身的雄虫掀起过另一种形式的雌雄平权运动,一针见血地捅破了过去“雌性平权”的虚伪,所引发的社会讨论与轰动是根导火索,直接点燃了累积已久的社会矛盾,后世许多学者认为,正是这次声势浩大、席卷全国的思想运动间接加速了帝国走向衰微的步伐。

明塔·斯默哈克德,瑟曼的雄虫好友兼合作伙伴,闻言十分敷衍地挪动了一点下颚,做出个点头的姿势,深绿色的眼睛却完全没离开手中剩下几页没看完的剧本:“所以这是你上来就写朝圣者罗兰的理由?”

此时他们正待在学校的琴房里,下午时分的阳光明媚,透过玻璃在墙壁撒下漂亮的光影,把瑟曼裸露出的脚踝那一小片皮肤照得暖融融的。长大了不少,身形也跟着愈发高挑的他正用手托着下巴,修长的手指搭在脸侧,点着颧骨,略微眯起眼睛,仿佛一只慵懒的黑色大猫在享受太阳。

是的,雄虫也需要上学,虽然必修课只占半天,对成绩和选修课业都不做强制要求,愿意的话每天中午就可以回家,但毕竟是政府的规定,而且这几乎是为数不多能培养一下他们收敛脾气、和谐相处、学会合作的场合了,所以哪怕是有私家教育的大家族,也都不会排斥将孩子送入学校体验体验生活,顺便交点朋友,拓展一下交际圈。

比如他和明塔就是在学校才认识,然后熟悉亲近起来的。瑟曼不太喜欢参加非必要的宴会,所以入学前认识的同龄虫没有几只,反而到了学校里和同学交流的机会还更多些。

“至少题材不算太劲爆,追寻艺术的漫游者,绚丽短暂的自我实现之路,一生抗争,阅尽世间百相,最终归于主,很浪漫不是吗?他这样有名,剧目宣传起来就不会特别困难,虫生也足够跌荡起伏,足够震撼,而且没有后代,又隔着一个朝代,法律上能省下很多麻烦。毕竟是我们的第一个作品,我还不想直接被禁掉。”瑟曼歪着头,脸颊往手掌上用力挤了挤,还是没有多少软肉,触感平平,他干脆地放弃了这种举动,继续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还有,在研究音乐对精神力影响的研究里,他去世前几年的作品舒缓效果格外明显,只把他的一生当作传奇故事来闲谈,实在太浪费了。”

这就是瑟曼近期一直在忙的事了——写剧本。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在考虑如何为文化产业添砖加瓦。直接脱离现实基础盲目宣扬艺术的魅力是不可能成功的,大概会被加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沦为雄虫的笑话,某种意义来说,倒也能算做是行为艺术呢。

幸好事情也没有那么不可挽回,虫族社会的务实固然很大程度压抑了艺术创作的发展,但有心利用,也能成为不错的突破口。在翻阅了诸多研究论文和学术之后,瑟曼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音乐上。

音乐作为艺术的一种形式,在虫族社会已经存在了很久。古代的祭司通过歌唱举行仪式,史料有记载,地位最高也最为神秘,被尊称作夏恩的大祭司每日当焚香颂神两次,在礼赞期甚至需要斋戒闭关,终日歌唱以取悦、安抚、沟通神明,不得有片刻停歇,否则会被视为怠慢不敬,招来神明的怒火。

伴随宗教的力量日趋衰微,音乐也被虫遗忘了般一度停滞不前,民间流传有不少小调,不过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它再次兴盛是因为一位暴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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