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在很少有虫会费心折腾这些啦,说不定是毕业作品,这个时候不用考虑别的事,创意反而是最多的,我想您兴许会感兴趣。”
说着说着,音乐家不由生出些感慨,似乎也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激情岁月。
“你们现在的事业也很重要,还是有许多虫能够理解的。”乌涅尔出于礼貌在旁边安慰了一句,这种交浅言深的情况实在不宜说太多。
“那……不太一样,虽然我说不清。该说是理想和现实终究有区别吧?”对方叹息着摇摇头,旋即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又打起精神,驱散了短暂的沉郁氛围,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紧跟着连忙道歉,“不过我毕竟没有罗兰大师那种独一无二的天赋,现在日子的确也没什么不好。看我,大概是累到头脑不清楚了,竟突然和您抱怨起这些来,真是不好意思。”
两只雌虫相互客气了一阵,然后愉快地告别,各自进入了下一轮谈话。
乌涅尔多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决定告辞离开。一方面是他终归身份地位不同,其他人总得时刻留意着点他的需求,很难谈尽兴;另一方面是投资者都没走,恐怕有些虫即使想动身回家也不好意思自行离开,他无意耽搁他们太多时间,不如先退场,让他们自便。
他没有抄近路走员工通道,而是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到了剧院里面,演出厅的观众早散尽了,灯倒是还亮着,留下零零星星的剧院员工带着机器人打扫卫生。雌虫路过的时候向他们点点头致意,步履不停地离开了这里。
一号演出厅的包厢都在二楼,乌涅尔顺着楼梯下到一楼,朝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如果有虫在大门口接送,他本来不必路过二号厅,但他一直觉得悬浮车的自动驾驶已经够用,唯有出席宴会才会配个司机应付场面,所以现在就得亲自去取车,还没走得太靠近,他就发现二号厅的门开了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隙,透出一片微光——大概是观众席上方的照明灯熄了,留下舞台的灯光才会有这种效果。
这时乌涅尔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话,今晚应该是新的小剧团在排练。不过他没听到什么声音,可能是他们都在后台的休息室,也可能现在只是在调配灯光,虫暂时都去了控制室。
无论如何,这样开着门都有些太随意了。如果来的不是他,很难说会不会有虫趁机偷拿道具、偷窥剧本,甚至录下些排练视频,未经许可就在星网上传播。
雌虫酝酿着提醒的说辞,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彻底推开了演出厅的大门。
在门后,他看到了美,看到了神明。
他看到石砌的高大墙壁,上面遍布神秘的字画;看到古老的祭台,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祭台前站着一只虫,背对着他,微微仰头,火焰般明亮的红发微卷,瀑布般披落而下,半遮半掩地盖住背部白皙的皮肤,以及一对长及大腿下端、色泽绚丽、花纹华美的鞘翅;他看到对方右手垂在身旁,握着一把式样奇怪的匕首;看到丝绸般质地轻盈柔顺的织物,看到圆润赤裸的脚跟。
这是一种纯粹的、壮阔的、精神上的冲击,倏忽间,乌涅尔睁大双眼,屏气凝神,攥着门把的手猛地收紧。他一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大脑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进来的目的,忘记了这里是剧院,也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他只能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目不转睛地看向光辉璀璨,此时此刻,他唯一会做的事情仿佛只剩下了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他发出了声音,也许是台上的虫想起或察觉到了什么,对方不急不徐地转过身。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蕴含着让虫头晕目眩的独特韵律。
他们四目相对,那是一双翠绿的眼睛,如同春日破土而出的第一缕嫩芽。当愉快的笑意缓缓自其中浮现,覆盖住空洞的虚无时,就像神明走下天空,成为凡俗,惊心动魄的美丽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覆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那样水波盈盈的生动神色让乌涅尔无端联想到晨光下青草指尖晶莹的露珠。
对方笑着朝他眨眨眼,走到舞台边缘坐下,小巧的脚趾从长裙的边缘露出,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匕首放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总算彻底唤醒了恍恍惚惚的雌虫。他急促地大口喘息着,心跳声震耳欲聋,明明没过多久,也没做什么,身体状态却活像是负重奔跑了几十公里。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和缓的声音将他拉回当下,这音色比他想象的要清爽,声调也更低,并不像一般的亚雌那样甜腻纤细,“抱歉,我刚刚在尝试一个场景,可能吓到你了。”
理智一回笼,乌涅尔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剧团的演员,从那明显不及雌虫平均线的身高以及相对瘦弱的体型判断,很可能是位亚雌。
他压根就没想过雄虫的可能性,因为这样抛头露面供其他虫鉴赏的工作基本没有雄虫愿意做,那对他们的尊严来说更像是惩罚,至今法院依旧保留着“参加军区汇演”这样针对雄虫的强制处罚措施。
而且……乌涅尔刚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对方的脸上,现在定睛一看:这只亚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