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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重逢(下)(2 / 3)

“夏恩”一词,本来就是一种表示尊敬的称谓,指与神沟通的祭司中最接近神明一位,也是整个神庙在神学领域的领袖。“夏恩”的名号在神庙代代相传,每一任都需要放弃曾经的姓名,仅以“夏恩”为名承接神的荣宠,行于世间。现代为了明晰语义,往往会在“夏恩”后加上“大祭司”作为解释。

随着神明音信全无,许多代都不曾有祭司能够通神,“夏恩”的称呼几乎名存实亡。然而这位夏恩大祭司天赋异禀,从幼时起身边就常常出现异象,担任祭司后,他主持的祭祀居然偶尔还能得到神明接纳,便自然成为了夏恩,神庙借他取悦神明,显露的神迹一度巩固住了本该摇摇欲坠的地位。

可惜神终究太过遥远,即使抵抗住了争权夺利的斗争,神庙最后仍旧难逃被战火摧毁的下场,整片圣地沦为焦土,许多祭司同神庙一起逝去。还是这位此前不理世事的夏恩大祭司出面做主,收拢无家可归的祭司与信徒,在旧址重建神庙,提供庇护,与曾经的其他祭司不同,他更关注与世俗政权的配合,主动放弃了许多古旧残忍而不合时宜的权力,为神庙换来一丝喘息的余地。

在任期间,他不断尝试与神沟通,重新梳理教义和典籍,根据通神的经验改良祈祷词与祭祀仪式,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神庙,为崭新神庙的未来指明了一条仍有希望、也更加合群的道路,也因为这种种作为广受爱戴。自他以后,再无虫族可以聆听神音,达到同样的成就高度,神庙便根据他的遗言彻底终止了夏恩大祭司的选拔。

他是最后一位通神者,也是最后一任夏恩,后世谈起夏恩大祭司,往往第一反应都会想起他,而非诸多前任。因为他的一生如此光辉伟大,为神庙的续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带来的不是灾难,而是新生,所有这些绝非禁忌发色所能否认,神庙内部由此也认识到过往观念中存在着诸多荒谬之处,不再一味因循守旧地敌视红发和红眼之虫。

加上新王朝的统治者亚历山大一世在社会各方面积极推动改革,或直接或间接地破除了许多迷信思想,红发与红眼的虫族终于也拥有了和其他虫族一样正常生活的机会。直到今天,有这些生理特征的虫族虽然因为早先千万年间的“筛选”依然数量稀少,出行相对容易引虫瞩目,但除了不甚发达的文学作品中会提及负面意象,现实生活中早已没有思维正常的虫会拿发色和瞳色的偏见作理由来说事了,即使真要这么做,任何虫都只会觉得这是在无理取闹。

以上这些,都是兰斯特当初帮朋友分析为什么同学害怕他的程度明显超过自己时查阅的相关历史变迁资料,经整理后得到的概括版本。

“但是我觉得这不重要,或者说不是根本原因。”最后他十分诚恳地总结,“真的,我感觉纯粹是因为你打架下手比我还狠,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过大。”

毕竟就算都是轻伤,靠便携治疗仪就能处理干净,故意留下二十几道和无意留下几道伤口的打法对当事虫心理健康的影响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对此,埃拉斯的回应是满意地收下了称赞,决定把这件事彻底抛至脑后不再计较,并真心实意邀请他再去格斗训练室比划比划。

其实认真算起来,在他们真正结识之前,大概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声。

兰斯特是因为对雄虫话题独树一帜的不讨喜态度而引发众怒;埃拉斯同样也是因为一副对雄虫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而惹来麻烦,只不过他面对的情况还要复杂些,不少雌虫除了看不惯对方懒得参与他们的高傲冷淡,还总会对他那张肯定更受雄虫喜爱的漂亮面容凭空产生莫名其妙的嫉妒心理。

这么总结下来,说不定还是埃拉斯更能拉仇恨一些。

面对所有精虫上脑的挑衅,无论是行为上的还是口头上的,他们两个的解决办法倒是不谋而合,就是简单粗暴一个字——打。都是雌虫,客气什么,没有超过轻伤就等于没事。打就是了,不服就打,打到服为止。

简单来说,整个年级、包括大部分学长的雌虫群体都至少免费体验过他们俩之一的“战斗指导”,某些幸运群众可能还集齐了两种体验券。后来兰斯特和埃拉斯都为他们没能更早认识而颇感遗憾,不然估计还能友情几场贡献混合双打的机会。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之前兰斯特和室友们介绍埃拉斯和自己性格相近,确实不是信口开河。他真的认为他们的性格和思维上有挺多相通之处。

说到相识相熟的过程,实在没有什么一见如故的桥段,就只是唯二两个在同学激情讨论雄虫殿下时无动于衷的雌虫某天对视片刻,自然而然地开始就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发现想法脾气都很合拍,于是不温不火地将友好关系保持了下去。渐渐话题范围越来越广,内容也越来越深,后来交际方式又由谈话扩大为一起活动……不知不觉,就在彼此的生活中占据了相当的分量,似乎也可以称作朋友了。

这样感慨着,兰斯特朝注视着自己的埃拉斯挥挥手,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那双眼睛中的冷峻缓和消褪,被愉悦明快的笑意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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