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就这样。”
陈辞看见静云在转动脖子的时候,那颗白玉耳坠随之晃动,散着温润光晕,衬得这人半边脸颊有了些血色,看上去更像是个不知人间烟火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倒不是个走在修仙大道上苦苦挣扎的小道士了。
“那么,我想拍的蛛丝,陈道友如何能愿意转手给我。”静云眼神坚定,笃定了陈辞必然要拿这东西和自己做交易。
他依旧不知陈辞盯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好玩,还是已经发现了自己有仙骨的事实。不论是哪一种都不该掉以轻心。
“那束蛛丝可算不得什么。”陈辞将手拢在袖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不如先看一场好戏。”
“诸位来客,今日大驾光临小铺着实令此地蓬荜生辉。”那小厮满面笑容,向着四方致以,而后捧起那侍女递来的木盒,静云这才看清那木盒上篆刻着无数符文,好似扭动交缠在一处的蛇躯,循环往复看不到尽头,“今日请与我向诸位介绍最后一件拍品。”
已有不少人从方才的作揖中看出不妥,此时纷纷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这替换了名录上龙鳞果的最后一件宝物是什么。
只见那小厮手指拨动木盒两侧,那些花纹像是蠕动了瞬间,伴随着咔哒轻响,整个木盒朝外翻开,静云看见那木盒内侧竟也雕刻了无数花纹,细细看去惊觉那些根本不是花纹,而是蛇头!
此时此刻无数条蛇就像是逐渐蠕动游走,松开了原先禁锢其中的宝物,露出一个陶土坛子。
静云皱眉。台下霎时响起嘈杂议论声响,甚至有刚反应过来的人骂骂咧咧想要离场,甚至有刀兵之声响起。可静云揉了揉鼻尖,仔细看着那个胖乎乎的陶土罐子试图回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玩意。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厮丝毫不惧已经闪在眼皮子底下的银光,他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讲道:“如诸位所知,大道三千,想要证道飞升乃是难事,万里挑一也不一定能成功,上一位飞升的前辈乃是玄天宗初代宗主白虹仙君,百年前与灭寂尊者一站劈开九重天与庸土,从此打开天门飞升上界,一时风光无限。”他还颇有节奏感地停顿一瞬,像是给了所有人一种遐想空间,而后在寂静的场内再次开口:“但诸位可有想过灭寂尊者的下场。”
静云没去听对方花言巧语,他几乎半个身体都靠在窗口,紧盯着那个陶土罐。
就在此时后领被一把拽住,陈辞把他像拎小狗似得拎了回来:“你要是跌下去摔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静云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楼下传来一声土罐脆响。紧接着呛鼻的桃花味随着极为熟悉的气息一起涌来,他像是被什么阴鸷的猛兽盯住了后背,利爪已经抓在了窗沿,即将刺破一切阻碍撕开他的皮肉和灵魂,把他的森森白骨抽出、砍断、碾碎。
静云嘶哑而小声的尖叫被淹没在了人群的呼喊声中。
“本日最终拍品,灭寂尊者的手骨,三十万灵石起拍!”
那陶土碎片中躺着一根连着五指的白色手骨,即便是在二楼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经久不散的魔息,那白色骨骼就像是被什么黒沉混沌而血腥的东西包裹着,沉重得犹如山石轰然崩塌砸落。然而那小臂骨骼处裂开一条缝,里面虽有着同样森白的颜色,却闪着截然不同的光。
静云根本没力气去看了,他跪倒在地扣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后腰到背心痛的无以复加,像是有谁正用烈火炙烤过的刀刃反复拉扯他的血肉灵魂,向其中灌入铁水。
烫……太烫了……几乎要窒息,渴…..太渴,就像是几百年滴水未进,全身都要被烧灼冒烟,一切都像是被浸润在鲜艳火海之中,山石崩塌的声音就在耳侧,他仿佛看见有一仙人正被黑烟拉扯着从天际坠落,头顶便是洞开的天门。他挣扎不已,那柄莹白的宝剑自己飞出剑鞘,它已千疮百孔破烂得即将碎裂,却依旧闪耀着杀伐果断的锐利光芒。
一剑,只是一剑,它甚至没有剑招也没有任何技巧,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像是一个刚刚能拿起石子的婴儿,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地举着这柄绝世宝剑,狠狠地不带留恋地扎进了黑烟里。它理所当然地碎了。在那仙人被白光拉扯走的绝望嘶喊里,在黑烟怨恨诅咒的怒号里,成了千万片碎屑。
在令人几近昏厥的痛感和幻觉里。陈辞来到静云背后撩开他垂在背后的长发,从背后的肋骨正中一路摸下,直到没入腰际。
他的声音和场内的小厮声音混合在意,淹没在人群疯狂的哭嚎与癫狂的竞价声中。
“灭寂尊者死时被白虹剑一剑扎裂了手臂,也正是那一剑劈开了九重天和庸土,打开天门。这一剑使得庸土灵力散尽,魔修只能躲藏进深深地谷底沟壑之中,而仙人则继续栖息在九重天。然而也正是那开天辟地的一剑,没能斩断灭寂的一根骨头。甚至断在了里面。”他俯下身,亲吻在静云后颈上,如同恋人间的呢喃爱语:“都说白虹仙君是有仙骨才飞升的,实则不然。白虹仙君只是一个资质上佳的修仙者,真正的仙骨是他手里的那柄剑。也是他道侣留下的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