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他直觉这深潭之下有东西,却说不出是什么,一路小跑带着静云来到湖心亭。亭子很简单只围了一圈红漆栅栏,云流撑着身子往外看,深潭里没有鱼也没有水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
静云以为云流想要探头出去看看清楚,伸手揽着少年的腰,十四五岁的年级和静云还是没法比,对方一用力就把人抱起来坐在了栏杆上,一只手依旧搭着云流的腰防止‘小家伙’掉下去。
“你以前住的地方也这么大么?”静云探头,看的却不是湖面,而是另一头正忙进忙出的易炎和顾入江。
“没有,以前住在城里,没有这里环境那么好。”云流说:“虽是移步换景,但没有这里灵动。”
“是吗。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
云流沉默一会伸手接住了飘来的一片竹叶:“没什么好看的。”
静云重新将视线投向湖面,看见自己平庸的姿色和云流少年意气风发眉宇舒朗的面容,自欺欺人似得往湖面吹了口气,虽是杯水车薪,但是涟漪荡漾,两人的身形就像是被融在了一起,被阳光晒得闪闪发光。
云流也低头,凝视着在逐渐平息下来的湖面灿然笑道:“大师兄快看,我们是不是长得有些像?”
静云张了张嘴,看向又一次被风搅乱的湖面,心下一惊,又不肯承认:“本就照得模糊,大抵看谁都是像的吧。”可他再也不敢去看湖面,湖心亭对面是另一侧的厢房,被一颗垂柳挡了大半,却依然可以看到层台累榭飞檐斗拱。
“如果有机会……”
“什么?”云流美能听见静云的后半句话,转头想问,看见大师兄鬓边不知何时落了片枯叶,正想伸手去捡余光瞥见了静云耳垂上的白玉,“大师兄。”
“嗯?”被打断思路的静云一晃,那颗白玉珠就落进了他五黑的长发里,或许是颜色太过明显,弄得云流越看越不顺眼。
“这颗耳坠,师兄以前带过吗?从前怎没见过大师兄带耳珰?”
静云被问得一噎。他从没想过应该怎么和云流易炎解释这颗耳坠的来历,似乎实话实说有些奇怪,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甚至可能是对自己有过图谋不轨心思的男人,给自己亲手戳了个耳坠?他不想被云流用奇怪的眼神看,更不想被易炎误会。
“呃……鬼市里买的。”他吞了口唾沫继续道:“不过是一些小玩意,一时兴起,不值一提。”
云流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拨弄了两下。
云流的手很软,在宗门的这些日子里练剑最勤快的属云流,还没长齐的茧子又是微微有些硬的,弄得静云觉得耳边很痒,他下意识想躲,云流就凑得更近,整个身子都倾斜过来几乎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还没等静云把人摆正。眼前的大片阴影就消失了。
转而出现的是他最熟悉的那张脸。
易炎把云流从栏杆上拖下来,抚平衣袍褶皱,又往对方右手里塞了块糕点,牵着云流左手,看向静云,轻轻蹙着眉:“来理东西。”话音一落不等静云再作反应就拉着云流走了。
静云下意识想叫住二人,却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走,一时间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水雾堵住了,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只能看着师弟二人五指相扣在柔软衣袍里若隐若现,拖长的影子落在他脚尖不远处,缓慢地走远了。
众人安顿好后村长在前厅给几位远道而来的仙师沏茶,顾入江坐在上位,静云不善言辞交流下意识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不瞒村长,此次前来我们师兄弟几人还有些私事想问。”
村长哦了一声放下茶杯看着顾入江:“仙长但说无妨。”
顾入江也不避讳,把来时路上遇见店小二和他妹妹小花的事一一道来,直问村里是不是有新嫁娘叫小花。
村长闻言皱起眉来,用那种粗哑到近乎撕裂的嗓音说:“我们没见过你们说的小花。”
众人皆是一愣。
村长又道:“几位来时或许不觉得,雾村之所以从顾家村改名就是因为在百年前那场传说中的九天雷劫后,山里冒出大片竹林,以致此处气候环境皆变得奇诡非常,其中最数常见的就是雾天。”村长讥笑:“都说飞升雷劫能带来大量灵力,可这岂是我们凡人所能感受到承受住的东西?村子里只要起雾必然伸手不见五指,几尺开外都不能见容貌,就算你我现在牵着手面对面坐在这前厅里都不一定能看见对方面孔。只要大雾降下这雾村进出都是问题,更别提在三月前出村迎娶新娘还平安无事地回来。”
顾入江一时无言,下意识就想翻出喜帖和讣告,上头的日期就在明天,如果按照这个道理,村子又何必把这两张东西发出来?彼时即便有人看到前来赴宴,也不一定能进村。
村长一锤定音:“那小花姑娘别是被人骗了去吧?”
沉默半晌云流忽然道:“大雾降下,这村子谁都出不去吗?”
村长看他,眼神里写着笃定。
“那……就是说以前也有过修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