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早恋,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睛,还骂我。”
陈锐轻拍白河景的手以示安抚,白河景反手握住他的手,说:“可我确实是在早恋。你认为呢?”
陈锐微带困惑地轻拉白河景的袖子,白河景点了点嘴唇,说:“亲我。要不然我就在这里坐一晚上。”
他早确认过了,四下无人,花树掩映,确实是个早恋的最佳地点。陈锐犹豫又惶恐地抿着嘴。白河景不管不顾地抬起脸,闭上眼睛。
他感到掠过脸颊的风,感到肩膀上掉落的花瓣,嘴唇因期待而微微发麻。一阵微热的风货真价实地吹到脸上,是陈锐凑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白河景微微张开嘴,片刻后,陈锐柔软的嘴唇落上来。
一声雷鸣般的吼叫吓得两人触电般分开。手电的光圈照着他们的脸,仿佛舞台上几千瓦的聚光灯。教导主任的神情是白日见鬼。破案了。但谜底超乎想象。他就知道白河景不可能自己在小树林坐着,兄弟情深不会到这个程度,肯定是在等他的小对象。但他万万没想到白河景恋爱的对象是陈锐。这两个人如遭雷击的表情更是千真万确的佐证。陈锐不会说话,而白河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双手冰凉,心脏狂跳,腿却软得站不起来。
三个人的面面相觑里,教导主任最先打破了平静,平淡地说:“明天去你们班主任的办公室。听见了吗?”
他从两人身边走过,手电筒背在身后,一路扫过开满花的树枝。树枝上下弹跳,和白河景的心一样乱七八糟。这剧情他熟悉,明天他去班主任办公室,就会在办公室里看到白三叔或者白先生,静默而羞耻地等待,当他像关键道具一样隆重登场,好戏就开始了。他全程保持着无法发言的沉默。听白三叔劝,白先生骂。等他们念完了漫长的旁白,班主任或是洋洋得意,或是灰心丧气,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我管不了,你们把他带到能管他的地方去吧。
他不怕这些人表演,他只怕这些人带走陈锐。白河景抬起头,想从陈锐的眼睛里获得一点安抚,但陈锐也心慌意乱,脸上是一片魂不守舍的雪白。
第二天,白河景依照教导主任的吩咐,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自己,白河景不禁怀疑这是一个特地为了他清空的表演场。班主任态度倒和蔼,让他坐在一个横出来的矮柜上,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白河景接过来,没有喝。
班主任单刀直入地说:“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白河景的脸色瞬间苍白了。班主任嗤笑一声,抬手按了按眉心,说:“教导主任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怎么可能呢?但是,这是真的,对吧?白河景,你这都不是早恋的范畴了。这是道德范畴,你明白吗?陈锐是你哥。你怎么能和你哥谈恋爱呢?”
白河景不说话,执拗地看着班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脑壁纸。一朵阳光下的大波斯菊灿烂开放,花瓣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班主任又笑了一声:“你不用觉得我老套。我是南师大毕业的。不瞒你说,我朋友里就有同性恋。你要是想告诉我,你是同性恋,我一点都不反对。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为什么是陈锐呢?听说你们住在一起,真的吗?”
从他的话里,白河景听到了别的意思。他迅速抬起头。班主任眼睛动了动,那一瞬间,白河景第一次看到了班主任的面具后那个活生生的看客。这个人正在用他污秽的脑子动着他和陈锐的念头。
“我们没有你想那么恶心!”
更多的话堵在喉咙口。白河景酝酿着有力回击的话语。班主任慢慢地说:“我想什么恶心了?白河景,你和我,都是男人。你和陈锐住在一起,你们在谈恋爱,而且你们都是男生。会发生什么,还用我说?”
白河景瞪着他,恨不得把矿泉水砸在他的脸上。班主任说:“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和你哥恋爱吗?不用回答,他们不可能知道。我这次,宽容你一次。不会找你家长。但我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是看在陈锐面子上。他是高三考生,我们不想过多打扰他。白河景,你考虑清楚。陈锐要高考了,你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他。”
“我没有影响他。”白河景昂然,“我把他从影响他的环境里带出来了。你要是知道我做的事,你都应该感谢我,我——”
班主任举起一只手,拦住了他。“不要说了。我们对陈锐不是一无所知。其实我很讨厌和你这种小孩做工作。你有钱,自私,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站在别人的立场’,如果你是陈锐,你愿意在弟弟和继母之间选择?你知道陈锐怎么和我们说你吗?”
白河景脸色不受控制地变了。班主任笑一笑,说:“当然,这是他的隐私,我们没法告诉你。我们就以男人和男人的身份来对话吧。你现在和陈锐恋爱,就是害了陈锐。你们的感情没有你想那么牢固,他也没有那么喜欢你。话不多说,你是聪明人,怎么办不用我们教你。但是,再发现你和陈锐搞那些事,我就必须找你家长了。”
班主任挥手命他走开。白河景魂不守舍地离开办公室。他不敢再在校园里等陈锐,高一放学,他就跟着回家。推开家门,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