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杂陈，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和学校处处欺负他的校霸不太一样。

＂有点疼，忍一下。＂

解言辰尽量轻柔地按摩着脚踝处的红肿，好让药更好地吸收，但按压时的疼痛并没有那么好忍耐，陆清河几次都倒吸着冷气，想要把脚抽回来，但总会被扽回来，可怜的小腿又会被挨上几巴掌。

＂每天多喷几次。＂解言辰揉完后将陆清河的脚轻轻地放回地面上，起身整理了下裤子上的褶皱，又将喷雾装好放到桌子上。

＂谢谢。＂陆清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总觉得他和解言辰之间总有一些很难把握的、不同于师生间的分寸。

听到陆老师道谢后的正走去洗漱间的解言辰脚步顿了下，＂昨天晚上……要是他们那些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别往心里去＂，说完又径直走进了洗漱间。

明日又是周一，在解言辰的坚持下，他开车带着陆清河一起返校。

车内的气氛颇为微妙，二人似乎都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几天前还是霸凌者和被霸凌者，而此时，却有了不同。

解言辰偶尔侧过头看一看一直望向窗外的陆清河，他第一次看见一身平日休闲打扮的陆老师，淡灰色的柔软卫衣衬得陆清河更加柔和干净。

其实陆清河也会在解言辰开车时偷瞄两眼解言辰，校霸沉稳的样子在学校中似乎很难见到。成年的alpha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侧脸轮廓棱角清晰，稍宽的肩膀像是能和成年alpha一样给周边人带来安全感，就像那晚便利店他冲进来把他护在怀中一样。

“陆老师，”解言辰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提起周末晚上的事情，“欠债的人后来又来找你了吗？”

解言辰虽然陪着陆清河一起去的警局，但他只是知道是陆老师的舅舅因为赌博欠下的高利贷，讨债人在他舅舅那里拿不到钱才来骚扰他的。

“没有。”陆清河摇了摇头，抿起嘴，不愿再去回忆那晚的不堪。

“如果有困难，可以跟我说。”解言辰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没头没脑的。

陆老师有些迟疑，他不再看向窗外，但也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

陆清河的沉默令校霸不知所措，他用余光看到陆清河低头不语的样子，更有些慌乱。他开始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为自己解释：“陆老师，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我要做什么，我承认一开始的确只是想逗你，把你当个玩具，但现在我是真的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陆清河仍一言不吭，如果是在几天前，他一定不相信解言辰的只言片语，但仅仅一个周末，他也不知道该把解言辰看作什么人。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秘密要挟他，为什么羞辱他，为什么又在便利店帮他，为什么要半夜给他打电话，为什么给他上药……

陆清河想不明白，他只想问为什么。

“嗯？”解言辰不明就里。

“为什么要帮我？我不只是你的……”陆清河把玩具一个词咽了回去，“只是老师。”

一点无法言说的氛围在车内变化。

“因为我，”解言辰斟酌许久，他对陆清河的情感其实就是最简单的、最直白的，“我喜欢你……”

“什么？”陆清河脸颊立时绯红一片，他张惶地看向解言辰，又局促地偏过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解言辰此时撞南墙的心都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这么一句，连忙掩盖自己的唐突：“你的信息素……我喜欢你的味道，很甜。”

陆清河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和颈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是垂下细密的睫毛，两只手扶着安全带。

一点无法言说的氛围在车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