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祯说道:“是啊,他请我去他府上作客。”
萧在雍说道:“喔。”
荣世祯笑道:“你来不来?”
萧在雍说道:“我又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又不必答谢我。”
荣世祯拉着他的胳膊搂在怀里,笑道:“你是我的恩人,我答谢你。”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只觉得池塘四面凉风习习,听着头顶枝叶窸窣的安宁声响,看着水面上倒映出婆娑树影聚而复散,阳光的斑点随着波纹流丽闪烁,荣世祯无比放松惬意,渐渐倚在萧在雍的肩上,点着头儿打起了瞌睡。
萧在雍看他犯困,便把他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屋里。床上铺设玉簟凉枕,萧在雍亲手替荣世祯宽去外袍靴子,放下云纱帐来,两人同卧床上睡午觉。
香炉中烟云缭绕,晶莹氤氲。不知过了多久,荣世祯悠悠醒转,看见萧在雍近在咫尺的俊雅面孔,不由得情丝缠绕。
萧在雍侧身躺着,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荣世祯就轻轻挨到他的怀里,圆睁双目凝视着他的面容。
萧在雍睁开眼来,只见荣世祯眸如清水,清亮见底,萧在雍就淡淡一笑。
荣世祯也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用脸颊挨蹭他的脖颈,说道:“王爷又在想什么心事?”
萧在雍低头来吻他的嘴,喃喃道:“什么都没在想。”
荣世祯和他唇舌交融,搂抱着他倒在床上。两人当即翻云覆雨,春兴昂扬,不可抑止。荣世祯身下那一块凉席,都被一身白皮肉烘得热乎乎的了。
到得傍晚,荣世祯才和萧在雍依依分别。坐轿子到了半路换马车,一路回到平南王府。
路过街市之时,四面八方熙熙攘攘,依稀听见几个小孩子你追我赶,满口子乱叫“真龙”、“伪龙”。
荣世祯一怔,说道:“停下。”车夫赶忙停下车,荣世祯说道:“去问他们在唱什么。”平南王世子侍卫连忙奔出去拉住那几个孩子,领到马车边上,问道:“你们在唱什么?”
那几个小孩子眼巴巴望着马车,呆呆说不出话来。荣世祯从荷包里取出几枚香饼,掀开车帘递出去,那几个小孩子争先恐后伸手接过。
侍卫又问了一遍,一个小孩子就拍着巴掌唱道:“先生算命神通大,真龙伪龙夺天下,还有关中火狮子,万里烽烟万民哀!”
荣世祯在车里沉默片刻,低声道:“叫他们别再唱了。”侍卫在外面喝道:“不许再唱了,听到没有?你们的小脑袋不想要了?”小孩们一哄而散。
回到平南王府,孙吉昌上来拉着荣世祯说道:“你去哪儿玩了?王爷等着你问话呢。”荣世祯忙道:“怎么了?”孙吉昌一路拉着他到了前厅,荣元量正跟几个亲近臣子说话,见荣世祯来了,便道:“早上惠文院论经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如今城里都传开了,说陈真人当众扶乩,算出来老二是伪龙,老四是真龙,还说他们兄弟阋墙,天下要大乱呢。”
荣世祯忙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荣元量听了,叹道:“这老道算得不好了,不是摆明了挑拨他们手足兄弟吗?”旁人跟着说道:“就算他算得准,也不该当众说出来。”“到底是天子脚下,早上惠文院扶乩占卜,晚上就传得满城风雨。”“这事要是惊动了宫里,皇上一定生气。”……
翌日皇帝早朝,三大藩王及延龄侯俱接召上朝。荣世祯在家等着,等到荣元量回来了,荣世祯看他一脸欣慰之色,便道:“有什么喜事么?”
荣元量微笑道:“皇上今天上朝的时候说了,以后再不许在宫里扶乩占卜,还命人将陈老道撵出京城。二皇子本来在兵部任职,皇上着他回家思过呢。”
荣世祯笑道:“皇上金口玉言,二皇子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荣元量说道:“那陈真人是珉亲王所荐,珉亲王自觉名声受累,下朝以后就称病不见人了。二皇子面子上倒是很有功夫,当众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飘飘然行若无事。人家来安慰他,他还反过来跟人家微笑寒暄。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要换做是你小子,皇上的手稍微抬高一点儿,你就吓得魂不附体、磕头求饶了。”
荣世祯无奈笑道:“好好的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孙吉昌等人跟着议论今日早朝情形,都觉得圣心优容,老四入主东宫的赢数愈发大了。
荣世祯心道:“这个当口上,我再去四皇子府上做客,倒像是上赶着巴结新太子。但我昨天就跟他约好了,总不能爽约啊。”起身踱了几步,又想:“管他呢,旁人爱说什么说什么,难道就为了避嫌疑,反而远着他吗?他的命还是我救的呢。”打定主意,转身说道:“父王,我要出去转转。”
荣元量哼了一声,说道:“又去他那儿?你趁早给我省省力气罢。”
荣世祯笑道:“这回还真不是——”生怕父王拦住询问,脚下不停就跑走了。
四皇子府就在皇宫外不远处一条街上,荣世祯命人到门口递拜帖,下人忙打开正门,把他请入厅上喝茶等待。
须臾间,高应麟匆匆赶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