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祯才依依不舍与萧在雍作别,绝早回到了平南王府。
清晨时分,朝中权贵俱来城外相送定北王。皇上本欲亲来,但连夜思虑过度,龙体不安,于是只派了珉亲王代为践行。
彼时晴空万里无云,王旗猎猎,风哮马嘶。众人把酒与定北王送别。萧在雍酒到杯干,言笑自若,待得时辰一到,便上马率众离去,毫无一丝迟疑。
荣世祯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定北王一行渐渐远去,终于化为天幕下的一丛小黑点。他手里摩挲着那如意玉龙,不由得眼泪夺眶而出,扭头悄悄擦去了。荣元量看在眼里,一声也没言语。
回到平南王府,荣元量吩咐下去:“咱们也该尽早动身了。”于是满府忙着打点骡马行装,只有荣世祯一个人恹恹的提不起劲来。
荣元量看不过眼,说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替我去城里辞别各处亲王勋贵,走一走人情,先去宁东王那里罢。”
荣世祯无精打采答应下来,冠带整齐前往宁东王府,谁知卢亚军去了三皇子府上,荣世祯只得赶往三皇子府。
三皇子的管家笑道:“世子殿下来得可巧,宁东王和四皇子殿下,这会儿都在我们三殿下的书房里呢。”
荣世祯心里有些惊奇,说道:“怎么四皇子也在吗?”
管家面有得色,笑道:“皇后宫里给三皇子有赏赐,四皇子前来传递。”
荣世祯心想:“二皇子在兄弟中第一个封王,不日又要上前线,皇上显然是偏向丁嫔一脉,三皇子跟着哥哥鸡犬升天,连皇后也得向他示好,倒是苦了四皇子做这场面功夫。”他来到厅上坐下喝茶,不一会儿,卢亚军、高应奎、高应麟都出来相见。
荣世祯转达了平南王辞别之意,高应奎连道可惜,说道:“怎么才来就要走呢?我却盼着几位王爷多住些日子。”
荣世祯说道:“我们已经在京城住了一个月了,云南不能始终无人主持大局。”众人客套了半晌,荣世祯侧目看向高应麟,只见他面色冷清,静静坐在位置上,察觉到荣世祯的眼神,便抬头看了过来。
荣世祯笑了笑,说道:“四皇子既然也在,我就顺便也向你辞行了,省得我一会儿还要多跑一趟。”
高应麟淡淡说道:“嗯,原来我是顺便的。”
卢、奎都笑了,荣世祯笑道:“我并不知会在三皇子府上遇到你,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老天的安排,怎么能说是顺便?”
高应麟说道:“世子嘴头子功夫很是来得。”
荣世祯笑道:“那我就装作没看见你,一会儿再去你那儿一趟,再向你辞别一回,好不好?”
卢、奎都笑道:“世子此计甚妙。”
高应麟则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一株紫荆树。
众人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荣世祯看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告辞,忽然听得外面家仆奔来,暴雷般禀告道:“宫里郭内官来传皇上谕旨!”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是祸是福。高应奎立即命人开中门,摆香案,不一会儿,大队仪仗在前开路,郭内官昂首而至,高声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三皇子高应奎为宣王,入朝参政,辅弼国是。钦此。”
荣世祯又是惊讶,又有些不是味,暗想:“皇帝也太偏心了,现在不光是老二,连老三都封了王,怎么单单撇下了老四呢?”
奎、卢则大喜过望,欢从额角眉尖出,喜向腮边笑脸生,连连磕头称谢。三皇子府上家臣清客闻风都来道贺恭祝,满堂欢声笑语不断。
荣世祯面上带着微笑,向高应奎恭喜道:“三皇子紧随二皇子之后封王,前途不可限量。”高应奎欢然道谢。荣世祯又向卢亚军道:“三皇子殿下又是卢老伯的外甥,又是准女婿,亲上加亲更不一般。如今封王,真是满门荣耀。”卢亚军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多谢世子美言。”
高应麟上前向他三哥道贺。高应奎当众一把拉着他的手,恳切说道:“四弟,你千万不可气馁。你如今还年轻,尚无功绩,小皇孙中毒案又余波未平,父皇此时不便提拔你,那并不是看轻你,你可不能自怨自艾。”
高应麟神色不见半分波澜,说道:“王兄多虑了,臣弟不敢。”
高应奎点点头,说道:“你二哥、三哥虽然都封了王,但咱们永远是兄弟手足至亲,以后还是跟从前一样亲近。若是为此疏远了,反而不美。”
高应麟说道:“臣弟明白。”
郭内官率领大队仪仗洋洋而去,不一会儿却又有家仆气喘吁吁奔来禀告道:“宫里冯内官来传圣旨!”
卢亚军笑道:“一天之内,两道圣旨临门,难道是皇上又有加赏?”众人都恭贺道:“宣王圣宠优渥,旁人如何能比?”高应奎喜滋滋领着众人跪下领旨。
须臾间,冯内官大步而来,笑道:“原来四皇子在这里,倒叫咱们好找。”
众人心里都“咦”了一声,都想:“皇帝的旨意是下给四皇子的?却不知为了什么?”
只见冯内官打开诏书,朗声道:“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