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雨收,萧在雍要叫人来送水,荣世祯搂着他不让去,萧在雍便躺回床上,荣世祯依偎在他怀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醒过来了,睁眼看见萧在雍的面容近在咫尺,兀自闭目假寐。荣世祯就抱着他的脖子,要与他继续亲吻。
萧在雍睁开双眼,一面与他口唇相接,一面将他压到身下继续欢好。是夜欢愉无度,天快亮时才并肩睡下。
翌日起来,萧在雍叫人送了洗澡水进来,两人梳洗整齐,常服出来用早膳。
萧在雍问起火狮子的举止言语,荣世祯虽不愿多谈,但也尽数相告。萧在雍又问起四皇子在云南有何政举,荣世祯笑道:“他行事规矩得很,从不随意插手云南本地事务,一切如旧。”
萧在雍点了点头,荣世祯说道:“慢着,你光顾着问我,我也要拷问你呢。”
萧在雍微笑道:“怎么?”
荣世祯说道:“我父王派我来问你,说好的南北会师联合剿贼,会师的日子和地点都是你定的,如何你自己还不出兵?如今我父王发信阻住了云南大军,大伙儿巴巴的候在半道上,就等着你的信呢。那火狮子干冒大险跑来吴亭镇,也是为了打听这个。”
萧在雍说道:“我知你必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可知现今二皇子的帝师驻扎城内,我的定北王军则守在城外?”
荣世祯说道:“许都统与我说过此事,原来他这一节上倒没骗我。我原还想着,你和老二就算处不来,也不该闹到明面上啊。”
萧在雍说道:“那时刚打下庆州,我以为要趁热打铁攻下关中,二皇子却说‘关中是贼军根基,朝廷连攻三年都攻不下来,我们拿下庆州已经不易,须得步步小心,免得失败获罪’。二皇子又担忧贼军去而复还,因此命我守在城外随机应变,他则驻扎城内。”
荣世祯露出不平之色,说道:“这老二连装样子都不愿装,真真胆小如鼠。我听说他连前线都不敢上,难道就他的命金贵,我们的命都不值钱?”
萧在雍说道:“我估量这是丁嫔的意思,卢亚军又在朝中纠集了一群朝臣上书帮腔,皇上也就默许了。”
荣世祯叹了一口气,说道:“然后呢?”
萧在雍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论二皇子愿与不愿,我都要为朝廷收复关中。因此我休整了大军之后,自行写信和荣老伯相约会师,二皇子并未参与,此事皇上也知道。
“但就在我准备启程的时候,二皇子传我去说话,他说朝廷原是委派我们两人一起讨贼,他为主,我为副,如今打下了庆州,我要去青昌,他却不去,似乎有违圣意。”
荣世祯说道:“这老二真真拧巴,话都让他说了,他到底要作甚?”
萧在雍说道:“二皇子说他有一条折衷之计,可保万安无虞。”
荣世祯一怔,说道:“难道,他要把我云南大军推出去……”
萧在雍说道:“不错。二皇子命我暂缓出兵,让云南人到青昌打头阵,若是敌军果然有败势,我的定北王军和他的帝都王师再同去支援。”
荣世祯又惊又怒,说道:“他……他怎么这样卑鄙!什么支援,说得好听,不就是见好就抢功、见不好就作壁上观吗?哪有这种折衷法子?”
萧在雍说道:“我反复向二皇子进言,青昌之战关系全局,单凭云南孤军奋战,绝难成事。可他总是不肯松口。我原想写信拦住你们,二皇子又在中间拦着不许。他是主帅,我不能公然忤逆他,因此一直僵持到现在。”
荣世祯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与二皇子相交不深,可他又不是傻子。大恒朝的花花江山,是他高家的祖宗基业啊,难道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顾及大局?说不定……说不定是为了别的缘故,他才不愿离开庆州。”
萧在雍说道:“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荣世祯沉吟道:“庆州离京城更近些,或许二皇子是不想离开皇宫太远。”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说不通,“可是他的三弟见在朝中参政呢,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忽然想起,父王曾说起过,好些天没收到朝廷的讯息,难道宫中出什么变故了?
萧在雍说道:“你想到什么了?”
荣世祯回过神来,伸手推了萧在雍一把,说道:“你心里必定有猜测了,你就不肯对我说,看我在这儿胡猜乱想。”
萧在雍笑了笑,说道:“我是当局者迷,不如你看得清楚。”
荣世祯笑道:“你可太谦了,我简直要当真了。”左右琢磨不透二皇子的隐情,他跟萧在雍笑闹了一会儿,两人方才起身出帐。
萧在雍叫来蒋参将,暂封他为新任都统,了毕吴亭镇兵变。荣世祯则写了家书,将定北王按兵不发的缘由及再遇火狮子之事陈述明白,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云南。
他手下侍卫问道:“世子既然把事情打听明白了,不回云南吗?”
荣世祯说道:“我要去庆州见过二皇子再回云南,否则他知道我明明来了,却不去见他,不是得罪人吗?何况会师之事,也不能说算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