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贺神君弄璋之喜。”
宝座之间,众修士齐齐朝箜篌见礼。南柯跟着低了头,眼神却瞥向一旁长泽,同他传音咬起耳朵:“……竟这般年轻,我还以为会是个很凶的老翁。”
识海响起南柯声音,长泽睁大了眼看向自家掌教。
他是没想到她胆子大到这个程度,居然敢这时传音入密,也不怕教上面那尊大神听见让她没好果子吃。南柯这番传音也没刻意避着人,只要神识凝在她身上便可知晓。
不过她周围落座之人此刻神思都在那尊魔神身上,因而她这般话语只沉明琅这个分了一缕心神在她身上的外人听见了。
沉明琅轻咳一声,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凌空而行的箜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不同人打交道许久了,此番诸多修士赴会,乌泱泱的人头加起来快比他过去几个百年见过的人还要多。
宽袍大袖下他掌心微抬,众人便觉一阵清透柔和的灵力将他们托起,箜篌微微垂了眼睫,口中道:“诸位不必多礼,落座罢。”
言罢他便踱向那个嵌在峭壁上的御座,寒武与迦瑶随在其后,分左右落座在箜篌手边。见状苍梧折下一枝桃花,他轻轻一吹,那一枝的花团竟催出千万花瓣,化作流光掠过众人面前的长案。
暗香散去,只见那案几之上均是摆满了玉液琼浆、海味山珍。
南柯一双眼睛亮了光,她还当那神族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看这菜色竟这般会吃。
她四下看了两眼,却瞧见白琈案上菜色与旁人有些许不同,只那一道旁个人没有的冰糖肘子就已然衬出几分独特来。
只是白琈却不动筷子,单手撑在案上,眼神不知在看哪里。
箜篌落座,便是小会开宴,南柯随意捡了几筷子吃食到口中,味道竟是出乎意料得好。
这让她看着御座上那尊大神的眼神又带了点儿疑问:难不成,那位魔神大人也不爱辟谷?
她把这话又偷偷跟长泽咬耳朵,长泽无奈嗔她一眼,手上还替她剔着一根鱼骨:“你当谁都同你一般修了道还好华衣珍馐的?”
“所以我跟雁洲那些老头儿们合不来呀!”她理直气壮,“要真什么都不好,我还当什么鲤洲修士,拿了牌子去投归沅姐姐水月门不就行了。”
南柯自己的歪理一箩筐,长泽听得耳朵快长了茧,他一筷子肉脯塞进南柯嘴里:“掌教快些吃吧,这么多你口中的雁洲老头儿在这儿坐着,咱少说两句。”
南柯给那一筷子肉堵了嘴,甜腻肉香漾了满口,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让长泽捏了一把汗的话,专心致志吃她盘子里剥好的东西去了。
沉明琅在前头的坐姿挺拔如松,他听到后头南柯胡言乱语,不由得用手指压住了突突跳的眉梢,面上虽然不显,心里早已啼笑皆非。
他甚至能预料到小会结束后,南柯在九岳仙宗上下折腾的情景了。
思索至此,沉明琅不由得看了一眼瑚羽,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被南柯气死就是他这小师妹的亲祖父,严闻礼长老。
平白得了沉明琅一个眼神,瑚羽转头看向自己的剑童:“我脸上,可是有甚么东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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