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叫她实在是有苦难言,冷沉着声道,“表姑娘,有甚么怕人的,不过是惊雷而已。”
顾妙儿吓得差点没哭出声来,双手紧紧地攀着她的脖子,“不,嬷嬷好吓人的,嬷嬷可要陪着我,嬷嬷要是不陪着我,我岂不是要吓死了!”
她嘴上说得严重,明明是害怕的模样,清亮亮的眼睛到闪过一丝狡黠,还有些小得意——
她哪里能怕雷,在卧佛寺那回,也没见她怕过,不过不想在柳氏跟前寻个借口,到没想到柳氏还不放人,非得叫她歇在这次间,心下颇为着恼,只得缠住葛嬷嬷。有事没事的,有个人在身边也是好事儿,许是柳氏给她的感觉不好,叫她起了几分防备之心。
葛嬷嬷吃力地将人带到床里,才歇上一口气,又唤来一个丫鬟,指着人就道,“好生伺候着表姑娘,谁要是不精心着点,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那丫鬟连忙称是,就去替顾妙儿铺床。
顾妙儿伸长颈子瞧着葛嬷嬷走了,这才堪堪地松口气,又拿眼看那丫鬟,见人似比她大上一些,到是同桃红有些相像,也是那圆的盘子脸,不免就生了几分亲近之感。她压低了声儿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那丫鬟连忙摆手,“婢子当不得姑娘这般,就唤婢子春绿吧。”
“春绿姐姐,”顾妙儿便顺嘴唤道,“好姐姐,你同兰花院里的桃红说上一声,就说我夜里留在大舅母这里,可好?”她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桃红给她备好的银锞子往春绿手里塞去。
春绿还待推辞,就见顾妙儿手往内室指了指,春绿就缩了手,手也跟着慢慢捏紧,将手心的银锞子给收了起来,压低了声儿道,“表姑娘且放心,待会婢子使人传话过去。”
顾妙儿就放心了,到没有盼着桃红过来拉她出长房的打算,也就是叫桃红别成夜地担忧她一夜都不睡——她往床里一躺,也不免觉着自己恐怕是多想了,在长房这里还能出什么事嘛,她一个外八路的表姑娘,身上也没有甚么惹眼的东西,再说了国公府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会算计她那一点儿东西?
这么一想,她就心大了。
葛嬷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提着食盒的两个丫鬟,一个去了柳氏那里,一个同葛嬷嬷一道儿来了顾妙儿处。顾妙儿见葛嬷嬷回来,面上的笑意都带了几分甜意,“嬷嬷您可算是回了,叫我好等呢。”
葛嬷嬷依旧是那副冷淡又规矩的样子,让那丫鬟将食盒的吃食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摆好,“表姑娘可饿了不成?大夫人先前叫小厨房备下的吃食,表姑娘也吃上一些?”
既是一番好意,顾妙儿就觉得自己不能拒了,就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三个小菜,还有碗燕窝莲子羹,也不用丫鬟伺候,她自个儿就吃得好。
吃饱就睡,也是人生一桩乐事嘛。
她到睡着了,可不知柳氏并未动过一筷子东西,葛嬷嬷轻轻唤了她几声,见她没有动静,晓得她是睡熟的了,便进了柳氏屋里,讨主意道,“大夫人,真要验身?”
柳氏脸色阴沉,“老太太既是要成全了国公爷,也就不麻烦梁氏了,我领老太太的好意。可也不能叫不清不白的人进了国公府,我们国公爷也得有个讲究,人都有表哥了,免得叫她同她母亲一个样儿,还得验验身子,得保证咱们国公爷这力呀使对了地方。”
葛嬷嬷听得心颤,“那老奴就去了。”
顾妙儿岂知有这么一回,睡得到香呢,好似已经被表哥接出了国公爷,做着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