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话音刚落,一阵吵嚷声响起,青松在外着急忙慌地喊着“您不能进去”,于事无补的下一瞬,房门被人气势汹汹一把推开。
姜稚衣一脚跨进书房,一眼看见相对而坐的两人,带着果真如此的决然点了点头:“好,很好——这就是你迟到一步的理由吗?”
元策和裴雪青一人捏着一块玉佩,转头看了过去。
姜稚衣刚要继续发话,目光掠过裴雪青指间的玉佩,眼神一晃而过,眼花了似的又晃回来,定睛再看了一遍,随即怔怔眨了眨眼,看向此刻元策手中的那一枚。
“……?”
姜稚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隔空将两枚玉佩来回看了三遍:“什么意思……这玉佩怎么有两块,这是什么意思?”
元策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玉佩。
他也还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姜稚衣震动地瞪大了眼,快步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了元策的衣字佩,走到裴雪青跟前比对上去。
两块玉佩完美无缺地合成了一个“裴”字。
姜稚衣满眼惊诧地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盯住了元策:“……你这是一样信物两用,到我这儿是个‘衣’字,到她那儿就是‘裴’字了?!你还说你与她没有关系,你还说你没有沾花惹草!”
元策:“……”
裴雪青眼睫一颤:“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稚衣紧紧攥着那块破损的衣字佩:“这是我给他的定情信物,裴姑娘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裴雪青脸色一白,像证实了什么猜测一般,眼底打转已久的泪从眼眶汹涌滚落下来,目光呆滞着喃喃道:“是这样,果真是这样……”
姜稚衣本是怒从中来,还没到想哭的环节,看见裴雪青先哭了,一个没忍住,颤抖着一眨眼睫:“沈元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元策还在脑海里飞快捋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抬头,看见两张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脸朝自己转来。
“…………”
似见此生从未见之震撼,元策抬起两只手,左右手同时犹豫着下压了压:“二位、要不、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姜稚衣:“你叫我怎么冷静!”
裴雪青:“不必了……”
两人一个声声抽泣,一个静默流泪,眼见着哭得更凶了。
元策闭上眼,在一室的水漫金山之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比一个姑娘在跟前哭更可怕的,是两个。
比两个姑娘在跟前哭更可怕的是,这两个在哭的姑娘都觉得他是负心汉。
比两个姑娘都觉得他是负心汉更可怕的是,他其实一个也没负。
“……”
元策十万分的确信,比起天子的审视,政敌的试探,仇人的虎视眈眈——
此时此刻,才是他入京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
兄长若在天有知,该显显灵给他一个解释了。
漫长的等待过去,什么也没发生,除了事态听起来变得更加严峻。
佛不度众生,唯有自度。
元策睁开眼,看了眼哭眼抹泪的姜稚衣,转向裴雪青:“裴姑娘——”
“你居然先哄她!”姜稚衣拿手指着他,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浑身打颤,看起来哭得快厥过去了。
“我不是。”元策叹着气走上前,拉过姜稚衣的手腕,再次看向裴雪青。
不等他开口,裴雪青已经明了般看着他点了点头,低头揩了揩泪,攥着那块非字佩转过身,匆匆出了书房。
元策闭了闭眼,面向姜稚衣:“我指天发誓,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
姜稚衣抽着噎仰头看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什么!发誓也不管用了!”
元策拿起那枚衣字佩:“这枚玉佩,你说是你给我的,她说……”
“我不听——”姜稚衣牢牢捂上耳朵,“上次就是说着说着给你蒙混过关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
元策扭过头,揉了揉眉心。
身后人声泪俱下:“你为什么非要挑今天这个日子让我知道这些糟心事……”
“我本来就很不喜欢今天……”
“以后每年今天我又要多一些伤心,我是与这日子有什么仇什么怨……”
元策脑仁嗡嗡作响,回过头,将人一把竖抱起来,抱上书案:“你先安静一会儿,让我好好想想这事行吗?”
姜稚衣一个踉跄扶住案沿,一抬眼,才发现自己此刻与他差不多高了,怒目直视着他的眼睛,狠狠瞪他:“不行!”
“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让我安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你若嫌我烦,你出去呀,去追你的裴姑娘,她多安静啊,被你负心了也不说一句骂你的话……”
“我就是这么一个话很多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来嫌我——”
元策头一低,堵上了那对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