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才刚起来。”陆赫扬将一盒旅行装递给许则。
许则接过,还是看着他,陆赫扬就笑了笑,伸手把许则的头发再揉乱一点,对他说:“十八岁快乐。”
有人的成长从成年开始,又或是毕业时,但许则一定更早,也许是七岁时失去父亲的那一天,也许是第一次站上拳击台的那一晚,没有所谓的仪式感,只是猝不及防地被命运狠狠推了一把。
许则的表情变得有点呆愣,然后说:“谢谢。”
十八岁的第一天,许则过得前所未有的无所事事。早上收拾好帐篷后,陆赫扬带他去了半山腰一处可以看到海的宅子,许则没有在那里见到任何人,但餐厅桌上有刚做好的早饭。
吃过早饭,陆赫扬接了个电话,许则站在客厅里望着那轮黑盘白针的钟表,等秒针转过三圈,他听到陆赫扬走进来的声音。
“那边有台球桌,要打台球吗,还是看电影?”
已经跟陆赫扬打过台球,许则于是选择没有跟他一起做过的事:“看电影,可以吗?”
“嗯。”
影院里的茶几上已经放好了新鲜水果和饮料,沙发很大且软,陆赫扬将平板递给许则:“想看什么,挑一下。”
许则生活中的娱乐少得可怜,不了解哪部电影最卖座,哪个主演正当红,没有头绪地翻了一会儿,他问:“这个可以吗?”
陆赫扬已经戴上u型枕,他看着屏幕上那部关于北极熊的纪录片,不知道许则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到的。
“你想看就可以,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许则点点头,按下播放键。影片开始后室内的灯光渐渐暗下去,许则感觉陆赫扬靠在了自己肩上。
画面里一片白茫茫,干净得仿佛要冒出冷气,陆赫扬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许则侧过头,荧幕的光亮明明暗暗地投在陆赫扬脸上,许则看着他,目光缓慢描摹过每一寸线条。
他想到陆赫扬以后如果跟某个人生活在一起,或许就是这样的,那很好。
许则低头,原本想在陆赫扬额头上亲一下,但是怕吵醒他,最后只亲了亲陆赫扬的头发。
他们很晚才吃午饭,快两点了,正是最热的时候,从餐厅的玻璃墙往外看,正好可以看见亮得刺目的海面。许则望了很久,又回头去看墙上的钟。
陆赫扬始终平静,午饭后他带许则坐到客厅的地毯上,给了许则一只手柄,跟他一起打游戏。许则输了一次又一次,他的眼神好像没什么着落点,过程中频频抬头看钟表。
最后一关结束,在游戏音乐中,许则愣愣看着一刻不停在走动的秒针,他听到陆赫扬说:“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