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攥着那微微冰凉的铁皮糖果盒,姜喃迈出果汁店门槛,离着几步距离,朝他喊
同学。
陈最烟只抽了一口,烟灰在风里快速飘散,听到这软糯清甜的一声,和旁边的徐林一起,朝声源处扭头。
一头乌黑长发,甜美长相,白皙皮肤晕成暖金色,很瘦,保守的校服很好地包裹住她的身体曲线,陈最目光装作不经意般快速打量她的胸口,难以立刻作出准确判断。
挪开眼,画面又在脑海里无声重映了一遍。
最多,应该有b,他在心头笃定。
这旁边是教师宿舍,你们两个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抽烟,很容易被老师抓住的。
声音真甜,那把嗓子是被蜜灌过了吧?
陈最挑了挑眉,很不在意地笑笑:同学,你有事?
他倒是不抽了,掸了掸烟灰。
姜喃伸出手去,将糖果盒递给他:你掉的东西,还给你。
陈最瞥了一眼,没有应声,也没伸手。
里面还有很多,我看挺可惜的,就帮你捡起来了。
脏了,不要了。他最终把烟捻灭在旁边的树干上,扔进垃圾桶。
可是
陈最揽过徐林的肩,朝她淡淡一哂:你坚持要还给我的话,就帮我重新买一盒吧,全家就有卖,多少钱,到时我转给你。
姜喃想不通这句话,等她好不容易从百度网友的解释里幡然醒悟,她已经站在小区楼下的全家便利店里了。
网友给出的解释是,人家想泡妞,想得到你的联系方式。
她站在收银台前,面对一盒一模一样的糖果,面露犹豫。
买,还是不买?
她怎么这么听话?
收银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重复道:16,微信还是现金?
啊,微信
她将陈最的那盒糖收进了书桌抽屉里,把新买的糖放进了书包的暗格。
老天是不是在帮她?第二天军训,高一一班就跟高一十八班一起联谊表演节目。
陈最个儿高,就坐在他们班最后一排,姜喃一转身就可以看见他。
到底不是好学生能墨守成规,大家都是清一色蓝白校服,只有他
一件黑色背心帽衫被穿得有些过分酷拽夺人眼球,小麦色皮肤,露出的手臂肌肉匀称线条流畅,帽子兜着脑袋,阴影蔓延至他瘦削的下巴,看不见表情。
奇怪的是,明明看不见脸,但却能立马辨出那就是陈最。
她胆子小,不敢在众目睽睽下主动去找一个男生。
小喃,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你是不是紧张?
陶杏给她揉肩捶背,加油打气:没事,不是我俩一起表演唱歌嘛?就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节目是两个班轮流上,她们前一个节目,是十八班的男生表演跆拳道。
表演差强人意,于是进行到一半,他们班的男孩子就高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陈最!来一个!陈最!来一个!
他刚才应该在打瞌睡,眼皮子耷拉着,一副萎靡不振的倦态,被人推搡起来,边走边伸懒腰,像只黑猫。
或者,用行走的竹竿形容他更贴切,陶杏说他应该有一米八,后来还会长。
姜喃目光比对了一番,确实他是场上身高最高的男孩子,甚至比教官还高。
陈最抻了抻脖子,活络了一身懒骨,侧转,两腿前后岔开,十分悠然地插兜,目光蓦地一沉,后脚狠狠踢向对方手中的矿泉水瓶。
砰瓶身受压,迫使瓶中液体冲破瓶盖约束,豁然炸开。
当场就下了一场毛毛雨,引起一小部分女生的欢呼。而水瓶被踢起约莫二十米高,众人视线尾随目标,远远落在了体育场的另一边。
他下场了,姜喃看见他裤兜里延伸出来的白色耳机线,而手始终都没从裤兜里拔出来。
这双眼又送过来了,寡淡的黑,透着一股不明意味的清寂。
他终于肯伸出手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朝姜喃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挑唆性地勾了勾。
姜喃飞快移开了眼。
还没等她心神安宁,陶杏拉起她就窜上了台。
唱的一首英文歌,她嗓子突然喑哑,没有发挥最佳水平,最大的诱因,可能是她正对着陈最。
那个岔腿站立抱着胸,似笑非笑地观赏表演的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