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话,想了一下,告诉她。意外,只有意外才能掩盖一切。
最好的杀人方式,是意外。
那本是无心的一句问话,霍显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精心策划好一切去实施。
若说纷争的开端是这场伪作意外的谋杀,那么源头又是哪儿呢,霍显回望着拭泪的聂羚,只能是从伦敦的南希斯曼街开始的孽缘!
霍家有三姐妹,大姐霍莹责任又有智慧,二姐霍黎漂亮又有学识,她作为最小的妹妹,父亲总是这样评价她,你是我聪明又机灵的姑娘。她在英国念的女校,毕业后顺利考入皇家艺术学院,进入这所世界一流的艺术学院学习绘画。长姐需要继承家业,而她跟二姐就相对自由一点,次女与幼女只要乖乖的做好一个漂亮的淑女,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择一门合适的婚事帮助家族事业更上一层搂。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比起二姐总是郁郁寡欢,因不得自由而痛苦,她反而过得很开心,因为她相信,即使婚姻不能自主,父母也会选择一个家世人品都很好的人做她的另一半。
办理入学前,她成年礼舞会后,跟郑家的小儿子订婚了。是个英俊木讷的小伙子,有双漂亮又湿漉漉的大眼睛,还很容易害羞,小时候她经常捉弄他,即使长大了,也总是不客气的嘲笑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所以,当父母提起的时候,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婚事。虽然订了婚,但都知道,得等到各自完成学业后,才会举行婚礼。
他们在机场分离的时候,郑孝威亲了亲她的脸颊,跟她说一路顺风。她打量着满脸通红的未婚夫,笑着问一句,什么时候亲在嘴上啊?郑孝威啊了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间不给她看,她跟着他左右乱晃的,一下子跳到他背上。要想我,还有不准跟别的女孩子勾搭,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郑孝威认真点了点头,又抱了抱她,她闻着他好闻的味道,赌气的想,德国有什么好的,非要跑到那边去读物理学。但转念又觉得德国挺好的,那里的人正经又死板,肯定不会有小姑娘勾搭他。
霍莹跟霍黎把她从郑孝威身上扒下来。好了,别闹。两个姐姐给了她一点金钱支援。省着点用。
到了大学,像是为了锻炼生存技能,父母会除了基本的生活费,不会有其他费用。大姐在牛津读书时,甚至每天都要去饭馆给人端盘子跟麦当劳兼职,即使这样,偶尔撑不住的时候,还会溜到她的学校,去她那里大吃一顿,然后回自己住所。二姐是在日本读的东大,听说也过得很辛苦,因为买书花光了钱,会每天晚上去超市蹲二折便当,因为有时候兜里穷的连五折都吃不起。她的房东太太见她过得紧巴巴的,偶尔还会叫她一起吃饭。
航站一遍遍重复播着准备登机,她认真地把钱收起来,抱了抱两个姐姐,依依不舍地上了飞机。没钱只能坐经济舱,她坐的很不舒服,浑身难受。肚子咕噜噜叫,偏偏给的东西还不好吃,就只能一个劲喝水。
两个姐姐的担忧是对的,她的钱不够用,维持不了以前的生活,以前都有人给她打理好一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生活会这么辛苦。数着兜里的钱,她悲哀地发现,再这样下去,饭都吃不起了。拿起两个姐姐给的一万英镑,还以为一时半会用不着,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就支撑不住了。打量着住所,她带着哭腔说出了林黛玉的台词,这里住不得了。一周近千磅的房租,实在是负担不起。她搜索了周围一圈,又默默算计着要支配的钱,发现只要住在南肯辛顿,她的钱怎么都不够用的。横了横心,她去找房屋经纪人看房子,一个区一个区降级,都不满意,环境很满意,价格不满意。
她的同学克拉拉是个意大利姑娘,见她拿着画笔站在画板前唉声叹气的,就问她怎么回事?她不高兴地跟意大利姑娘说找房子的事情,克拉克听了点点头,然后咬着耳朵笑着问她,想不想见见人间烟火。她点着头,想!于是就搬到了伦敦最穷的贫民窟。环境不好,但价格合适,还能省出不少钱给她买画布跟颜料。
人生落差很大的,一天之间,从富人区挪窝到贫民窟。克拉拉叫了几个同学一起帮她搬家,又殷勤地帮她一起打扫。她们两个刚把屋子打扫干净,那几个同学买了啤酒跟麦当劳的炸鸡回来。霍显嫌弃地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吃到嘴里惊为天人。脆脆的,很好吃啊!以前霍莹在麦当劳兼职时她抱怨过,说闻到炸鸡味都想吐,她听了几次,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东西很难吃。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喝着啤酒吃炸鸡,霍显撞了撞克拉拉的胳膊。名字啊名字。天然呆的意大利姑娘这才想起来没跟霍显介绍那几个人。大胡子的是格伦,瘦瘦的叫高德,他们两个跟我们一样都是绘画系的。至于这个香香的女孩子薇薇安,我女朋友,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金融系。我们都住在这边,这边挺乱的,你要是遇到事情就使劲叫,我们肯定几分钟就赶到。
霍显点了点头。那你们是一对吗?她问格伦跟高德。
两个大男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抖了抖身子,大笑着喊:吃不消!
霍显笑得直抖肩,她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脏乱,但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