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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柳(2 / 3)

用实际行动生动体会了一把——

什么叫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等沈秦箫长到八岁,庄主大人回京再看,直气得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恨不能将三年前那个天真的自己打死。

可木已成舟,悔时已晚。沈寒潭只能乞求看起来好似唯一没长歪的侄子沈秦筝,看看能不能将他二哥那刚正不阿的家风带过来,震一震自家这飞天的蜈蚣。

自此,沈秦箫这把躁动的熊孩子之火终于得了最后一根木柴,沈秦筝这只候鸟,也寻回了南方的自在天。

那时候多好。

上树玩鹦哥,下池转老龟,动时走荒马,静来拨乱琴。

沈秦筝倒也没忘记他三叔的嘱托,于是每当二人终于放过府里下人们,表示自己终于玩累了,便在沈寒溪的书桌上练字修心。

他伏案疾笔诗词赋论与经伦绝艺,沈秦箫就在一旁照着他二哥给他专门写的《诗三百》字帖,照猫画虎舔墨笔。

他虽占了一个“狐假虎威”的名头,可到底给自己那灰暗的少年时光添了些牵绊,不至于在这国公府一脚踏空,四顾无人。

直到他十五岁,沈秦箫回陈州。

少年时光自此戛然而止,空留余味。

“给。”一只酒壶横陈在眼前,打断了他那不合时宜却总是无时无刻不蹦出来的思绪。

沈秦筝望过去,只见沈秦箫将他自己的酒袋子递了过来:“你不是渴了?”

“我,咳,有……”

沈秦箫连忙给自己找补:“有就算……”

话还没说完,酒囊已被抢过:“有心了。”说完便仰头喂了一大口。

也是奇怪。本来他并不干渴,舔舔唇也只是习惯使然。可这一口酒喝下去,喉咙烧起了一丛烈火,直通向肺腑,隐隐有燎原之势。

他只觉得自己咽下了灼人的火焰,登时便干渴焦躁起来。

唇触及处是酒囊的囊口,那里只有少数液体残留,沈秦筝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囊口,感觉有些缓解那份莫名其妙的焦躁,又纵容自己得寸进尺了点,将囊口整个包在了口中,将这酒又饮了些许。

明知饮鸩止渴而为之。

他不知道,沈秦箫眼色顿时变了。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清晰的喉结,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待沈秦筝重新将木塞子塞好递回给沈秦箫时,他已经回过头去。沈秦筝看了看沈秦箫的侧脸,欲盖弥彰道:“天有点热了。”

沈秦箫躲闪目光,声音有些沙哑:“是。酒也有些烈。”

“……”

又是一片沉默。

沈秦筝只觉得一旁的柳絮飞进了脖颈,然后又从脖颈处溜进了胸口,变化成了一把小钩子,趁他不注意的当口就闯出来挠他一下。

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同于以往,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沈秦筝开口道:“南方不比京城,你久住京城,想来此刻京城河柳已经谢了?”

沈秦箫:“是,江南七月风光不减,堪比京郊西山孟春。”

沈秦筝笑道:“前几年还有一张姓才子,到此地写了一篇词令,颇为应景。”

“永丰柳【注】,无人尽日花飞雪。”沈秦箫道:“你给我写过的。”

沈秦筝感慨道:“是吗?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写得甚美。此地气暖日蒸,雨水易多,梅子就熟的早一些。要是你早几月来,青梅酒正当时,也能给你爹带些回去。”

沈秦箫有些唏嘘:“是来得迟了些。”话音中不乏遗憾之意。

这话一出口,沈秦筝从小对他百依百顺到大的习惯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扭头开口:“德泽兄!”

被忽视良久的傅义天一人独行,正是无聊,慌忙几步赶上前问道:“修远何事?”

沈秦筝笑道:“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触景感情,肚内馋虫犯了酒瘾,想问问你那儿可否还剩些今年新酿的梅子酒。”

傅义天道:“哈哈哈自有自有。你我二人还客气什么,派人府上自去搬就是了,何苦多费一番口舌。”

沈秦筝笑着颔首:“是我生疏,那就待回州衙,再行拜访。”

“好说好说。”

傅义天话刚说完,只见风声“嗡——”一声,一鞭子高高扬起,傅义天要是向一旁侧躲不及时,怕是此刻就要破相。

“哎哟我的二舅姥爷——”

只见沈秦箫狠狠一抽马腹,枣红马嘶鸣一声扬长而去。徐行见状,忙大喊:“阿箫,你等等我!”

沈秦筝见状亦是一抽马腹:“等等,你二人不知方向,做什么跑这样快。”

傅义天:“……”

这又是哪儿惹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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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永丰柳典故,原出自唐时洛阳的永丰坊,意为“园柳”,常用来比喻幽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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