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难,太医署医术高明又年轻的医官不少,是陛下担忧太过。”高怀瑜颇有些无奈,又觉甜蜜,嘴角便依旧带着笑,“臣当真无事,也用不上当世神医成天围着臣转。”
元熙正要开口,便见高怀瑜轻轻靠在自己怀里,声音小了下去:“臣也想随陛下回去……陛下若是能一直在臣身边就好了,臣不想陛下走。”
元熙哪儿能顶得住他撒娇,差点就想立马答应不走了,结果高怀瑜接着又道:“陛下离京将近半载,也不知京中是何状况……虽说京中有秦老坐镇,但陛下不在,难免有人不安分,还是早些回去好。”
元熙失声笑道:“这就赶朕走了?”
“怎会……若不是南陈未灭,臣一点也不想在外……”高怀瑜不舍地伸手环住人腰身,“臣要是个女子,便嫁与陛下为妻……陛下至少知道怜香惜玉一点,不会成日把臣丢到那么远的地方。”
知道高怀瑜是故意说些逗自己,元熙低笑两声,亲了亲他额头,道:“是男子也可以嫁。”
高怀瑜抬头望着他笑:“好,嫁。”
马车没过多久便停住,突然间没了那摇摇晃晃的震动,高怀瑜都有点不适应。原本懒洋洋地靠在元熙怀里,此刻突然用力扯住了元熙身上衣物。
“到了。”元熙抓住他手腕,柔声道,“困了?”
高怀瑜只轻轻“嗯”了一声。本来就带着点病,成日在车里颠也挺耗精神的。他确实有些困倦,靠在元熙怀里一会儿就有些迷糊了,正想好好睡一觉。
元熙道:“朕先去流民区走走,你累了便先送你回城,多歇会儿。”
“嗯……”高怀瑜点点头,没有异议。
元熙扶他躺好,便下了车。
亲卫便跟上来,道:“启禀陛下,水流太急,那名落水女子……被冲走了。”
元熙闻言倒是平静得很。就算是那才过脚踝的小溪流,表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水波,真站进里面那水流的力量都容易把人推得站不稳,何况是这有些急的河水。救得上来是奇迹,若救不上来,没把救人的给搭进去也是幸运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叹口气,元熙道:“让两岸官府多加留意,若能寻到遗体,便好好葬了。”
“卑职遵旨。”
……
马车进城后高怀瑜突然惊醒。
他路上做了个梦,醒来之后还心有余悸。
归根结底是上辈子元熙之死给他的伤害太大,如今总会忧心。
明明灵州已经收复,明明高珩萧淙已死,他还是会想起当年元熙的突然离开。
“你忧心什么呢……”心底里“高怀瑜”的声音在问他。
是啊,他忧心什么?
所有的威胁都已经铲除,没有什么能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了。
“也许是……今生这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总觉得不像真的。”
“高怀瑜”笑道:“容易么?”
高怀瑜垂眸不语,用力地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
“最近你太容易累了。”“高怀瑜”道,“这种感觉,你应该记得……当年你一病不起之前,便是这样。”
“我知道……”高怀瑜沉声道,“也许以后我都不能再为他领兵了……这一次出征,便是灭陈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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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立怀瑜为后。
元熙本想让玉珠留下来照顾高怀瑜, 后来与高怀瑜谈及此事,想想有诸多不妥之处,最终还是带着玉珠回了玉京。
离京时元熙赶着去各地看受灾情况, 一路飞驰,如今回程时洪灾已过, 流民得到安置, 各地也开始重建,便不再需要着急赶路。待回到玉京,已然是春花烂漫时。
“又是一年了……”元熙将手抬起,一片旋落的桃花花瓣轻轻坠在他手心。
这娇艳的颜色, 让他想起去年此时。那时他答应刚过生辰的高怀瑜到清泉宫休养,日日都过得无比惬意。桃花开的那几日, 高怀瑜还去山间折了几枝回来。
松快那么些时日,紧接着就是接连的天灾人祸, 两个人各自奔波,聚少离多, 一晃眼就过了一年。
回京路上,他收到过几封高怀瑜的信。如他们此前所预料的那般, 萧淙旧部果然是闹了点事情出来。有几个人逃回南陈地盘起兵,高怀瑜正准备追上去平叛。
元熙心疼高怀瑜刚刚病愈, 舍不得让他又出征。
南陈正乱着, 一大堆趁乱起兵的势力,这几个人跑回去也搅不出多大风浪。大魏迟早会收拾他们,这件事并没有多么着急,高怀瑜大可先观望几月。
可高怀瑜却执意要此刻出兵, 元熙也只得依他。
毕竟高怀瑜说的那一大堆理由里, 最后一条是他想回来陪元熙看清河王府的凤凰花。
元熙一想接连几年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