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怎么也没想到她们是因为这个原因生了她的气。无奈一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不理就不理吧。但这事给了她一个教训,以后对待不熟悉的人,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能说。
在宋坝时,因为她男人不在,孤儿寡母就受尽别人的鄙视和欺凌,出出进进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柳氏不怕她们不与她交往,只是觉得都是邻居,应该互相帮忙,但她们既然这么想,以后不来往就是。
柳氏虽然天生胆小话少,但她认为不值得的人,从来都不会主动示好。如果是她看重或敬重的人,她会拿出十成的真心去对待,比如她对待刘先生,对待左燕秋母女,对待影子和尹诺,就当家人一样,她会顾及他们的心情,说话做事都极用心。
柳氏瘦小的身影站在高墙之下,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别人,更别谈前去敲人家的门,只好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等了好久,也不见哪家门打开。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要有一家的后门打开,她就主动上前寻问,可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已经出来,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她一咬牙,试着前去敲门。
伸出手几次又收回去,柳氏的心狂跳个不停,她不像是去敲门,像是去做贼一般,就在她的手再次伸出去时,那扇门竟打开,柳氏一惊退后几步,惊慌地看着出来的人。
是个穿戴齐整的半老婆子,一脸防备地看着柳氏。
“鬼鬼祟祟做什么?”婆子语气很不善。
“我、是接浆洗活的,您、家里可有要浆洗的衣物?”
柳氏说放声音轻,柔柔弱弱的样子,婆子上下打量一番,脸色慢慢缓和。
"原是洗衣妇,之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我昨天才开始接活,就租住后街刘老先生家。”柳氏柔声解释。
听到刘老先生,婆子表情未变。
“看你是个老实人,也不怕你拿着衣裳跑了,等着,我让人去取。”
柳氏一听连忙点头应允,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却因为害怕纠结了这么长时间。
婆子进门时间不长,就带着一个丫鬟出来,把一小包衣裳给她。
“衣裳不多,但浆洗可要仔细,不能挂丝,划破,混色,否则,不但不给酬劳,还要你赔偿。”婆子很严厉。
“我明白。”柳氏接过衣裳,把出门时伊人教她写的一张简易的浆洗协议书拿出来。
“这是一张协议文书,上面有关浆洗要求,我们双方按个手印就成。”柳氏随身还带着一小瓶胭脂,摁手印用。
婆子古板的脸露出一丝惊讶,许是没想到一个洗衣妇人还要用文书。婆子接过文书看 起来:“写得到也全面!”
柳氏微松口气,还好婆子识字。根据浆洗衣物的协议,柳氏当着婆子的面把所有衣裳打开,仔细查看一遍,确定自己要浆洗的衣物都没有破损及其它问题。有问题的在文书涉及的条款中标注,以保证双方利益。
婆子看她想得周到,能想到这么周全,是对自己和对方都负责任,很是满意 ,她很干脆。把有问题的衣物在相应条款下标说明并摁了手印,递给柳氏,柳氏 又认真看了一遍,确保无误后把协议文书折叠装好。
“天冷,衣裳晾晒慢,您是要拿回自己晾还是晾干再给您送来。”
柳氏接的上一户有怪味的那家,就送的半干衣裳,他们要自己烘干 。
“浆洗干净,我们自个儿烘干!”
“这样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我来送衣裳。”柳氏很喜欢婆子干脆利落。
柳氏回家后没有告诉伊人她们发生矛盾的事,她认为那是无关紧要之事,没必要让家人为她cao心。
宋伊人本想劝她不要给人洗衣。一是因为,柳氏生宋仲 信时是秋季,经常下雨。那时宋萌祖就已离开。刚生下孩子就被老太婆逼着去干活,双脚双手天天泡在雨水中,又没有换洗的衣服和鞋 ,一个月子几乎穿着湿透的衣服出出进进地干活,造了一身病,最严重的风湿,接触凉水手痛变形。二是因为,她有能力养活她们,她没必要挣这份钱,受这份罪。
但她坚持要干,而且她似乎非常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明媚很多, 宋伊人不忍心阻止,只能想办法让她少受罪。
买了一口径1米的大铁锅,在院里用大铁锅烧热水,又把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腾出来,把房间加热,全程用温热水洗衣,而且也不怕冻着。
左燕秋当然也没闲着,一个清洗一个浆洗,宋伊人想帮忙,她俩也不让。看着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宋伊人心里也高兴,挣多少钱先不说,起码让她们感觉她们在这个家是有价值的,她们开心最重要。
宋伊人的木工班也如期开课,她是最早到的一个。学习的地方是陈宅的第三进院,从后门进就即可,这样不影响主院的人休息,工作与生活区域完全隔开。
院中摆放着各种木材,干的湿的,颜色各有不同,但摆放整齐,空气 中是浓浓的木材的味道,宋伊人挺喜欢这混杂在一起的木材味。
院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