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曜打了碗米饭,盛了点菜,快速吃着饭,他算着时间,得在艺人的车到达之前吃完饭才行。
餐厅这时候没什么人,只有他跟那些刚做完清扫工作的妇女们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三四个女人,脖子上都搭着毛巾,看见李卓曜便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这活儿感觉还好噻,比种地可轻松多了。”
“是啊,咱们在地里累死累活一天可没有三百块钱。”
“胡春艳没来有点亏啊。偏偏这时候给人看病去了。谁找她啊,就这么着急。”
“周老大啊,天没亮就给胡春艳打电话,说他儿子周楚澜腿不行了,下不来床了都。喊胡春艳去给他扎几针。”
妇女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咣当一声”,几人抬头一看,李卓曜的碗掉在地上,摔成一地的白瓷片,饭菜撒了一地。
“导演,你没事吧?”
“手滑了。”
李卓曜拿起墙角的扫帚,飞快地将地上的狼藉扫进簸箕,眸色黯淡。收拾完后随即奔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给谢均打电话。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今天跟孙然一起盯镜头。”
他的车就停在活动板房后面的空地上。几分钟后便跑到车前,拽开车门就上去,油门一踩到底,直接往山下赶。
周楚澜的腿怎么了?这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怎么就到了下不来床的程度?
李卓曜心里着急又疑惑,一阵风似的地赶到周楚澜家里。院子门开着,没看到人。
“周楚澜!”他急了,站在院子中间开始大喊。
周父从房间内出来,看见是李卓曜,连忙加快了脚步,朝他走来。
“李导演,你这时候怎么来了?”
“周楚澜呢?”
他喘着粗气问。
“屋里躺着。老毛病犯了,一下雨就腿疼。今天一觉睡醒就动不了了。”老人叹着气。
“叔叔,我想进去看看他。”
周父领着李卓曜进来到周楚澜的屋前,指指里面,然后又转身去打水。周楚澜正戴着一副破旧的耳机,斜倚在床上看书,穿着一条很松的运动裤,裤脚高高挽起,上面有艾灸的痕迹。他的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一抬头,对上李卓曜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你腿怎么回事?”
他们两人的话碰撞在了一起。李卓曜的声音很大,正面撞上周楚澜的话,语气里的急切还是清晰地透了出来。
“没多大事,躺躺就好了。”周楚澜淡淡的说。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因为这段时间连阴?只要连续下雨,你都会这样?”李卓曜径直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一段时间没看到周楚澜,周楚澜看起来脸色有点憔悴,胡子也没好好刮。
“没有。就这一次。”他说。
周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开始给周楚澜热敷小腿,一边敷一边说:“之前没这么弄过。就上星期二进了趟山不知道干什么,浑身湿淋淋地回来。这腿有旧伤,受不了寒气跟湿气。又赶上连阴这么多天,今天早上……”
“爸!”周楚澜低声打断了周父的话。
他根本不想让李卓曜知道自己腿伤复发的真正原因。
但是已经晚了。短短几秒钟,李卓曜的眼神从迷茫转向微怔,然后就变成了一种悲伤。
“是上周二……那天……下大雨的那天……”
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又分开的那天,是周楚澜冒着生命危险,在暴雨中进山去救李卓曜的那天。
李卓曜觉得脑海一片轰鸣。
作者有话说:
开始含泪挥刀……
囚室
屋内只有一盏顶灯,用一根吊绳悬在天花板上。风吹着这盏灯在摇摇晃晃,昏暗的灯光下,李卓曜的表情清晰可见,他的眼圈红了。
“爸,你先出去下。我们俩有事要说。”周楚澜侧头对周父说。
“好,你们忙。我先去做饭”
周父一边说话一边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不该来这里。”周楚澜看着他,静静地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卓曜颤抖着嘴唇。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腿伤的真实情况,我有个同学在贵州省人民医院,我可以……”
“然后呢?我再像个乞丐一样的摇尾乞怜吗,跟你说我有一双坏了的腿,它不能淋雨,一淋雨就复发会很疼,会站不起来?”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这跟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那天……”
“李卓曜,我再说最后一次。救你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周楚澜抬起头来,看着李卓曜的眼睛,他的眼神透出一点难过,这点难过令周楚澜有些心软,他叹了口气,稍稍软和了下语气。
“谢谢你来看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