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明昧将息,凌羲光凝视着她,眼泪一点点地从眼眶中涌出,他的神情因此变得恍惚起来。
他的生命太漫长了。
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一日,都太漫长了。
眼睁睁看着日升月落,眼睁睁看着尘灰一点点落在她的棺木上,他的愧疚一日比一日更深重,一日比一日更难捱,他时常梦到她,梦到落入水中的她朝他伸出手,可是他无论如何都触不到她。
他一眨眼,身侧是十三岁的宣清扯着他的衣裳,一张瘦白的小脸微仰,似是无惧地望着他,细细的手指却在发颤。
“师兄,师尊说今夜俺要与你睡同一个床。”
他拒绝了,因为一旦使用炉鼎修练,对方会极大地损失心血。作为卧底,凌羲光头一次对人族做出如此宽容之善事,却换来她更深的自卑与畏惧。
那蔫蔫的脑袋垂着,满是冻疮的手将单薄的衣裳攥得发皱,她甚至以为是他嫌弃自己手上的冻疮:“你不喜欢,那俺去寻药涂,师兄,你不要这样看我。”
他觉得她太傻,可听得那一声声师兄,又忍不住想对她更好些,毕竟……她唤了那么多声师兄。
待到宣清长大些,她在他的庇护下学着成长,变得不再怯懦,甚至还会与他撒娇,那眼神赤忱又坚定,蕴含着十足的信任:“师兄,我不晓得这个诀怎么画,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宣清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但是凌羲光就是愿意教她,看她在自己身侧笑得开怀,听她说师兄对我最好了。
她捧着一颗弥足珍贵的真心来到他面前,对他好,令他头一次生出原来如此肮脏下作的自己竟也有被人珍视的资格。
这样的感觉太过梦幻,凌羲光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不该有的私心。他拼命地对她好,他希望宣清能永远用那样光亮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希望她永远依赖他,希望她眼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可待到大梦初醒,伸手一触,只能触到一片比心更冷的空寂。
他怔愣许久,视线转移至少女脸上,眼里盈着泪光,几乎是祈求地开口道:“阿清,你回来了,为何不与我说?”
少女眼睫轻颤,她似乎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熟睡,呼吸时而沉重、时而轻缓,嘴唇呈现出深紫的颜色,他知道她已经中了自己的毒。
他屏气凝神仔细地描摹着她眉眼的每一处,然后又将她圈在怀里,嘴唇含着一点光,印上了她微微翕张的唇,舌尖轻轻一顶,光被渡进她嘴里。
龙性本淫,龙涎虽能催情,亦可解毒。
他全程屏息,小心翼翼地在她柔软的唇角又印上一口,语气十足委屈:“又为何不与我相认呢?”
他迷恋又依赖地躺在她身侧,一声声地唤她,随即忆起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心底横生出一股哀怨。
他顾影自怜般将她的手执起,贴于自己面颊之上,指尖插入发间,偏过头迷恋地蹭。
片刻后,他仍觉不够,便又抬起一双濡湿眼眸,听着少女的心跳一声声如潮水般灌进耳膜,感受着与她呼吸逐渐交缠的过程。
“阿清、你差些把师兄瞒过去了,要罚一下才是。”
他的理智一点点被紊乱的心声淹没,伸手拂开宣清的衣襟,一吻覆落,少女迷迷糊糊地睁眼,唇边泄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
好热,似乎有一双手正抚摸着她的腰际。
宣清微微发颤的睫羽没有逃过少年敏锐的眼,只见他才挺起的脊背又落了下去,嘴唇压在她耳畔,虎牙在细嫩的皮肉上一滚,紧接着又用舌尖抿去血珠,亲了亲:“乖阿清,再睡会儿。”
少女晕晕乎乎的,感觉心思忽然被糨糊黏住了,转不动。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轻柔却不容置喙地捂住她的唇,令她只能泄出几声无用的呜咽,而另一只手,却是更强硬地拽着她往下拖去,拖入一层更深更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无法挣脱。
“唔呜……”
嘴唇被谁轻轻含咬,湿热的舌尖舔开唇缝,迫不及待地勾着她的舌尖吞食她的唾液,一来一回,她的舌头被晕乎乎地被勾入口腔相交,逐渐厮缠在一块,发出粘腻又情动的水声。
她微微张唇,承受着少年亲昵的入侵,整个脑袋酥酥麻麻的,好舒服。
舌尖逐渐有些发麻,两人的涎液交合在一起,最终顺着她的嘴角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