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掠过枝头,方问渠慌慌忙忙从地上站起来,而凌羲光早已恢复先前的模样,唇角含笑,还扶了他一把。
有人眼尖,瞧见那个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玄门弟子,便问道:“那个弟子是怎么回事?”
凌羲光唇角含笑,看了眼方问渠,而后淡道:“他身上的伤口有魔气,许是有魔族人来过,起了争执。”
“魔族……?”宣清疑惑地看着凌羲光,“为何起争执?”
少年魔君不但自导自演,还笑得温馨,侧身挡住宣清探究的目光。
他这一笑可把方问渠笑炸毛了,可是他瞧着凌羲光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样,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他想说凌羲光就是凶手,他就是魔域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君,他骗过了所有人!
可是谁会信?
又要如何让他们信?
他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一定还留有后手,或许还有更大的计谋在等着他们,魔君恨足修真界五百年,定不会只是潜入这样简单。
咽了口唾沫,方问渠看向宣清的眼神却由不得复杂起来。
为何师姐看上去是那般信任他?
他到底又对师姐做过什么?
方问渠一抬眼,发现凌羲光竟然还对玉清动手动脚,心中实在忍耐不住,一柄扇子飞过去。
宣清警惕,本能地将手收回,那玉扇便悄悄拐了个弯,精准无误地拍到凌羲光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振开。
方问渠赶紧奔上前,对少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而后拉过她的手仔细瞧:“对不起师姐,我这手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抽风,一时没拿稳扇子,可有伤到你?”
宣清笑着将手收回,又开始与他聊天。
夜间,众人再次使用罗盘,发现那最后一只祟兽竟然藏匿到了西北昆仑山。
先前那里曾是整个大陆的主灵脉,汇聚了许多修真世家,一些仙人下界时也会选择在昆仑山居住,不过自从发生过反叛事件之后,魔族大肆进攻昆仑山,将主灵脉毁了个彻底。
副灵脉过于弱小,又分散在人间各地,不好汇聚,这也是人族气运衰微的主要原因。
如今的中原仙盟与东海仙盟分别掌握三条副灵脉,正努力地链接这些灵脉汇成一条更大的。
宣清问:“偏偏就在昆仑山,这么巧?”
凌羲光摸摸鼻子,没开口。
玉允看了他一眼,提议道:“昆仑山离人间太近了,祟兽竟故意藏匿于此,若生了事端,仙人会怪罪下来的,时间紧迫,我们赶路必须要加快,用上飞行法器吧。”
好在门派的弟子们都有飞行法器,玄门也有,但临行前,方问渠却指着凌墨让他留下来:“你要去中原仙盟交代的事我可以替你传达,你大可继续留在妖域,不必如此千里奔袭。”
凌羲光脸色不变,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抱歉,此事必须要我亲自传达,劳烦方兄挪挪脚。”
他笑得极为真诚,一时又像是方问渠不近人情起来。
他咬着牙道:“凌、墨。”
凌羲光抬眼看他,用唇语与他说:“若你不阻拦,届时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可若你再阻拦我,我不保证你们能否全数安全到达昆仑山。”
“你!”
凌羲光懒得理他,坐上玄门的飞行法器之后便安心打起坐来。
方问渠不知他用了什么诡计,修习之法皆是玄门之道,竟丝毫寻不出破绽。
看着那可恨的身影,他又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凌羲光如今都只是孤身一人,也只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动,只要他盯着此人,完全可以组织人手在昆仑山来个瓮中捉鳖。
数百个门派,定教他有来无回!
坐上飞行法器后,凌羲光与宣清都变得很忙,无暇顾及对方,而宣清却察觉到,他看向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到了后期要还变本加厉地化成一条小蛇钻在她袖子里,尖牙咬着她,却不使劲,似乎携着某种遗恨。
偶有停下休憩,夜深人静之时,她才能悄悄跟凌羲光说一会儿话。
她说的话也毫无意外全是他最想听的,什么我最喜欢你,凌羲光天下第一好的话,宣清说得嘴巴都起茧子了。
不过凌羲光这样的人就是需要她这样惯着宠着才好,这几日脸色都好上了几分,做事也积极,好像真的只是一个玄门的小师弟似的。
然而凌羲光却不同她聊天,只是听着她吧啦吧啦地讲,缠着她将刚入蓬莱的事全都讲了一遍,讲完之后,他才会抱着宣清,发热的掌心攥着她的手腕,一遍遍地说我好喜欢你。
而‘喜欢’这两个字被他说得太诚恳,也说不腻,好似在他眼中,她就是他存在于这世间中的唯一理由。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宣清很少乘坐飞行法器,有些不习惯,经常靠在玉允身侧休憩。
不知是否是她即将渡劫,宣清一日比一日难受,磅礴的内力无时无刻不灼烧着心胸,痛得她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