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锐良的工作确定得很快,但是覃家的海外分公司目前没有适合林千筱的空缺,所以林千筱乐得继续做无业游民。只是无所事事了一周后,她看着覃锐良每天早出晚归的,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只是个寄生虫。“要不我去找个学校继续念书吧。”“挺好的啊。”覃锐良忙着打游戏头也不回地答道,他现在的生活变得极其简单,不上班就在家看电影打游戏,有时候林千筱也会跟着打,但林千筱的空闲时间多太多了,时常觉得无趣。而覃锐良似乎很乐在其中,二人倒像情侣似的一起做饭、洗衣服、喝茶聊天。“你不出去玩吗?”林千筱问。“这边也没几个朋友,以后再说吧。”朋友圈子的建立是需要时间的,林千筱点头,信了这个理由,她在这异国他乡其实也没什么朋友,若想拓展朋友圈子,就得进入某一个社会环境里,比如职场,比如学校。于是,林千筱当真开始了积极备考的事,四处咨询学校申请的流程以及入学条件。“你这是想下次回国的时候,拿个硕士学位回去?”“学位什么的都是其次,只是觉得不能总闲着没事干。”谁料林千筱准备深造的事一传入国内,覃母又打电话来唠叨了好一阵,表面说着什么多读书没啥坏处,但人生大事也不能耽搁,言外之意好像总觉得她耽误了覃家传宗接代。“真的,你什么时候给她变一个孩子回去吧。”“跟你变吗?”覃锐良打趣。林千筱立刻捂住领口,故作惊恐地看着他,“你可别打我的主意,不要破坏咱们纯洁的友谊,以及纯粹的雇佣关系。”“哎……”覃锐良看着她的脸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虽然对林千筱有兴趣,但林千筱说得很对,他们都不该把现有的关系搞得太过复杂,否则两个人都头痛。与此同时,覃锐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是头一回和一个女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好几个月,却啥事都没发生。这种感觉挺奇妙,两人分房睡,一起吃饭,一起旅游,一起运动,遇到邻居时还是会介绍对方为自己的妻子或丈夫,像玩伴,也像兄妹。“你说,要不咱们就——”覃锐良再次开始试探。林千筱却是直接,点明:“你想跟我睡觉啊?”覃锐良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算是默认了。“不行,再说了,你要是憋得慌,我又没拦着你找女朋友。”这些原本都是在婚前就说好的事,林千筱不信他忘记了。然而经林千筱这么一“提醒”后,覃锐良在家里待的时间果然减少了,有一天晚上甚至夜不归宿。林千筱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消息问问,毕竟即便作为室友,对方夜不归宿还是当过问两句。可是对话框输入了一半又放弃,她想,万一自己打扰了对方好事,岂不太没眼色了?果然,覃锐良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林千筱却接到了覃锐良公司的电话。
“请问您是覃太太吗?”“噢,我是。”她答应得略微迟疑,因为对这个身份还谈不上特别适应。“他车祸住院了,您还是来看一下吧。”“什么?怎么回事?”“事故原因警方还在调查……”来电的人是公司行政负责人,还好员工信息栏写了紧急联系人电话,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员工如今没有人照顾的现状。联系覃董事长实在是下策,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当林千筱火急火燎跑到医院时,才发现覃锐良伤得比想象中还严重,虽然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她看到的时候,心还是揪了一下。她想到了很多可能,万一覃锐良有事,自己应该怎么和覃家交代,毕竟表面上他是为了自己才出国的。“如果您比较忙,可以让医院帮忙请个护工。”打电话的同事友情提示道。“还有这是一些基本的情况说明,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千筱神思恍惚地听着,接过了几张纸,然而上面写的全是看不懂的文字,不看还好,一看更懵!“公司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嗯嗯,辛苦了。”直到离开,这位同事都还在纳闷,这位太太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兴许是事发突然还没缓过神?呆在医院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林千筱来回踱步了很久,既没想着找个护工,也没想着通知覃家的人,她心乱如麻。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医生来通知病人已经恢复意识,林千筱才回过神来,赶忙托人找会英语的护工。“他没有失忆吧?”这是林千筱问医生的第一个问题。病床上虚弱的覃锐良听了这话都想笑,他自然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医生倒是反应很淡定,让她叫病人名字看看。二人眼神对视之间,顷刻了然,确认没有失忆。“脑子没撞坏就好。”林千筱扫了一眼床上打着石膏的腿,按医生的说法,恢复得好基本不会留下残疾。由于刚刚恢复,不宜打扰太久,林千筱没有和覃锐良多说话便离开了,离开前顺便清点了一下他遗落的随身物品。覃锐良看着她将零碎物品装进包里,又看着她走出病房,待房门拉上的刹那,忽然反应过来:她把自己手机也带走了!一丝担忧滑过眼帘,可惜他没什么力气去把人叫住。林千筱收拾杂物的时候,发现他手机屏幕有些破损,加上又没电,所以才顺手拿走了,想着有空找人修一修。但愿,她什么都不会发现,覃锐良在心中默默祈祷,早知道不告诉她自己的锁屏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