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
褚映玉不禁想起年初一时,在皇后宫里,他不断给她塞点心的行为。
是什么让他觉得,她爱吃那些点心的?
“殿下,我不饿。”她摇头,拒绝了他的投喂。
陆玄愔凝视她,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不讚同,似是认为她在说谎,开口道:“太瘦。”
他说她太瘦了。
褚映玉想起上辈子,他也曾说过她太瘦,然后厨房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甚至从宫里要了两个御厨回来。
因为这事,她还被那些妯娌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顿,说她娇气,吃不得苦,私底下甚至有说她是狐狸精,媚惑得陆玄愔都不在意她替嫁的事之类的。
许是想到上辈子的事,褚映玉的心情又有些不太好,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殿下看错了,我不瘦的。”
陆玄愔看她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怎么生气了。
还有,他不是用眼睛来看的,而是亲自上手抱过,知道她是真的瘦。
幸好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不然褚映玉可能不仅是生气。
褚映玉最后还是被他塞了两块点心。
没办法,当某人固执地要投喂她,若是她不接,就一直盯着她,是个人都受不了,还不如直接吃了,省得他一直盯着。
皇后说得对,陆玄愔这人看着冷冽,不好相处,其实有时候非常憨直,一根筋似的,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歇息了会儿,陆玄愔问道:“走吗?”
闻言,褚映玉点头,也不想一直这么坐着,便站起身,然后发现他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不是要出去逛逛吗?
陆玄愔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轻抚她的脸,在她要后退避开时,已经克制地收回手。
他心里其实很高兴。
因为他发现,只要他开口,她总能理解他的意思,不会像某些人,总会露出愚蠢和迟疑的模样。果然,他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这辈子才能在初识之时,便有这般的默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楼。
酒楼附近的一条街上都是卖花灯的,陆玄愔看到街上不少年轻的女子手里都拿着花灯,便买了一盏精巧的兔子灯给她。
“给你。”
褚映玉看看兔子灯,又看看他,沉默地接过。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下来,街道上行人也越来越多。
陆玄愔带着褚映玉顺着人流而走,伸手护着她,以免她被人衝撞到。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玄衣黑发,气质卓越,灯光为那张清隽的脸镀上一层暖色,越发的俊美逼人。
不少姑娘的视线都偷偷地往他身上瞄,等看到与他同行的褚映玉时,又遗憾地收回目光。
褚映玉也感觉到那些视线,抬头看过去,发现路过的姑娘没一个不回头的。
她有些恍悟,仰头看他,这才想起,七皇子陆玄愔当年未去北疆前,不过十来岁,便已经传出美名,这美名大多数与他的容貌有关。
她努力地回想曾经的惊鸿一瞥,十来岁出头的少年,在春光中骑马而来,昳丽得雌雄莫辩,若是他穿上女装,只怕都没人会怀疑他的性别。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陆玄愔低头,问道:“怎么?”
褚映玉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他发呆,立即扭过头,直视前方,“没什么。”
两人顺着人流走了会儿,然后拐进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的人少,不过并不冷清,巷子中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摊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摊子上的雾气袅然,充满人间烟火的气息。
两辈子褚映玉都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京城并不熟悉,是以也不知道他带自己去了哪里。
陆玄愔带她来到一处卖元宵的摊子前。
摊子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高高瘦瘦的,妻子身形微胖,容貌平凡,但脸上的笑容很亲切,带着善意。
妻子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位客官要吃元宵吗?要几碗,什么馅儿的?”
褚映玉极少在外吃东西,看向某位皇子。
“一碗,芝麻。”陆玄愔说,带着她在路边的桌子前坐下来。
那桌子凳子都很矮,没有上漆,看着有些发黑。
褚映玉适应力很强,并不觉得有什么,如常地坐下来,不由抬头看向某位皇子,发现他居然也视若无睹,并不觉得这样的环境难以忍受。
她难得惊奇起来。
老板很快就将煮好的元宵端过来。
碗里的元宵很大,个头饱满,共有十个,意喻十全十美。
褚映玉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只要一碗,这样大的元宵,若是让她吃,她最多只能吃三个。
元宵节有吃元宵的习俗,最好和家人一起吃元宵。
褚映玉没想到,他会带她来吃元宵。
老板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