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从白天等到傍晚。
没等到人,褚映玉只能失望回府。
许是这些天没怎么休息好,白天又坐在窗前吹了大半天的冷风,晚上褚映玉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幸好秦嬷嬷发现得早,给她把了脉,又询问她的状况后,亲自去煎了药让她服下。
喝着又苦又怪的药汁,褚映玉脸都皱起来,张嘴含住寄春递过来的蜜饯。
现在她不缺钱了,想吃蜜饯随便买,屋子里备了不少蜜饯,各个品种和口味的都有。
寄春又气又心疼,“小姐,您今儿就不应该出去的。”
褚映玉嘴里含着蜜饯,难得朝她笑了笑,“寄春姐,别生气啦,我这不是急嘛。”
“有何好急的?”寄春气急,“奴婢知道您和姚小姐的感情好,你们两年未见,自是想念,可您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不是两年不见,加上前世的五年,
其实已有七年不见。
褚映玉自知理亏,默默地低头受训。
她知道寄春是为自己好,是以也不反驳,但——坚决不改。
许是秦嬷嬷煎的药效果不错,甚至还有些安眠的作用,翌日醒来时,褚映玉的精神好了许多,除了喉咙干涩有些咳嗽外,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于是褚映玉又让人套马车出门。
寄春:“……”所以她昨晚是白说了。
可褚映玉是主子,她想要出去,她们能如何?
只能无奈地给她穿戴好,多加了衣服,让她穿得圆滚滚的,又准备各种取暖的东西,方才让她出门。
今天去的仍是云来客栈,依然是昨天那间厢房。
昨日离开时,褚映玉大方地砸钱,将这间厢房直接包下半个月。
寄春欲言又止,半个月后,是小姐您出阁的日子,届时您也没空再来这儿等啦。
要不是知道褚映玉要等的是姚家小姐,寄春都以为她是来这里等情郎的,这也太痴情、太上心了。
七皇子这个未婚夫都没让她这么上心。
寄春挺纠结的,每次提起七皇子时,小姐的反应淡淡的,没有姑娘家的羞涩和期盼。相比起来,小姐对姚小姐的反应称得上是非常热情,都主动过来等,望着窗外的样子,就像在盼着情郎归。
寄春担心她坐在这里吹风身体会受不住,病情加重,便劝道:“小姐,您在这里等可以,但真的不能再坐在窗口吹风。”
褚映玉:“……我想看着。”
“小姐,不行!”
事关她的身体,寄春难得有些强硬,只是见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盈盈地望过来,寄春又有些受不住。
于是她眼里浮现泪花,哭道:“小姐,您就听奴婢的吧!奴婢真的担心您身体受不住啊,看到您生病,奴婢的心像被剜了一块,心疼死奴婢了,要是姚小姐知道您为等她,自己病倒了,她一定会生气的……”
褚映玉:“……”
褚映玉被她哭得头疼,实在受不住,隻好妥协,“好吧,我不坐窗口便是,但不能关窗。”
“那就掩着窗,能挡些风也好。”寄春很好说话,“若不然,奴婢帮您盯着。”
褚映玉:“……也行。”
得了她的准话,寄春马上不哭了,正要将窗掩着,突然目光一定,往下方的街道看过去。
“小姐,好像是七殿下。”寄春惊喜地说。
褚映玉转头,正好看到街道那边,策马而来的男子,他身上玄色貂毛斗篷的下摆在风中翻飞,如滚滚而来的黑云,携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天空是阴沉的,春日的细雨无声地浸润着青石板路,马蹄声一路哒哒,在客栈前停下。
马背上的骑士抬头,与坐在窗前的褚映玉的目光对上。
接着,他翻身下马,将马丢给身后的侍卫,大步地走进客栈。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沉稳有力,一如某个男人。
寄春已经认定敲门的是七皇子,又惊又喜,看向褚映玉,说道:“小姐,奴婢去开门?”
褚映玉嗯了一声。
寄春打开门,果然见到七皇子站在门口。
他的身量极高,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春寒气息,又似凛冬未去,让寄春感觉到了冬天的寒意。
她低下头,有些慌乱地行礼。
陆玄愔走进来,视线落到褚映玉身上,走过去将窗掩上。
站在门边的寄春正欲要说什么,便见苏媃出现在门口,伸手将她拉了出去,再将门轻轻地关上。
窗掩上后,室内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
陆玄愔看向坐在窗边的人,他的脸陷在阴影之中,神色不明,唯有那身寒意在室内萦绕。
褚映玉突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抱紧手里的暖手炉,偏头不去看他。
好半晌,一隻微凉的手轻抚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