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燮在那天与晋阳公主相遇后,言玥或看,或听闻他们进展如何,也看着静禾小心翼翼将心意埋在心底,不叫任何人发现。世界的时间线就像开了倍速一样飞快发展,好在言阙六月中终于将林乐瑶娶进府中,算是断绝了林乐瑶的宸妃之路,也断绝了祁王蒙冤而死这一前置条件。这一世,林乐瑶不用再进宫,林家也不会因担忧她身体不好而送静禾入宫,这样一来也不会有景琰。言玥看着即将变得面目全非的新故事线刚想松口气,就在又一年年末参加太后寿宴时,得知林燮被塞进了巡防营中历练。她猛然抬头,殿中众人喝酒的喝酒,交谈的交谈,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一年,就是皇权更迭的重要时刻。言玥就这样等啊等啊,没有等来陛下驾崩的消息,朝中也没有传出任何有关陛下身体不好的风声,先等来的是她的及笄礼。由晋阳公主做赞者,京中各户官员人家的女眷几乎都去观礼了。言玥走完了一应流程,终于回到屋中,被林乐瑶拉着不许她更衣,只好坐在桌前任由林乐瑶和静禾为她贴着花钿。言玥鼓了鼓嘴,抱怨道:“等以后你们生个女儿,一定天天把她按在镜子前玩。”林乐瑶噗嗤一笑,道:“没事,我若生个女儿,也借给你这个姑姑玩一会儿。”姐妹嬉闹间,婢女来报,说六殿下于连廊等候。言玥连忙在林乐瑶挤眉弄眼的注视下红着脸出了门,不过等转了角,她脸上的羞涩就褪得一干二净。来到连廊处,瞧见萧选背着身来回踱步,也称得上是少年英俊,风度翩翩。她整理出一个端庄但难掩娇俏的神情来,走到萧选身边。“殿下,您来啦。”萧选转过身,见她盛装而至,显然是及笄礼的华服还未换下,额头上贴的石榴花钿衬得她肌肤胜雪,面若惊鸿。顿时呼吸一窒,本来心中算计的如何怀柔如何拿捏,一时间都乱了方寸。见他不说话,言玥莞尔一笑,凑近些亲昵道:“殿下?想什么呢?”萧选连忙从震鼓的心跳中回神,将手中紧攥着的盒子递给她:“及笄礼物。”言玥好奇接过,惊喜道:“给我的?多谢殿下!”萧选再度被她明眸皓齿的笑容晃到眼睛,随便说了两句就落荒而逃。言玥看着他的背影,惦记着怕人看见,忍着没扬起嘴角。这不,刚转身准备回屋,就见言阙站在不远处等她。“哥”,言玥快步走过去,看到言阙手中也拿着个盒子,笑道,“怎么,你也有礼物要给我?”“礼物自是有,不过这个不是我送的”,言阙将盒子递给她,“琅琊阁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托我转交。”言玥愣了愣,都快把蔺于这个人给忘了,她接过盒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轻笑着看着言阙:“那哥哥打算送我什么?”言阙根本不吃她这套,严肃道:“别跟我装傻充愣,蔺于待你的心思……如今想来,也算是早有端倪。我刚才见六殿下……也颇有动容,玥儿,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言玥洒脱地笑了笑:“哥哥,我们这样的人家,一生怎么过,都是已经被写好的。”言阙皱了皱眉,不愿听她如此洒脱地说出灰心之言,道:“正因为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才没必要拿你的婚事去换什么,我想父亲、母亲,都是如此。”
言玥温和地摇了摇头:“罢了,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其它想法,不管是蔺于还是六殿下与我而言无甚区别,相较之下,于我言家而言,还是选六殿下更好些。”言阙还想再说什么,言玥却不想再听了,推说要更衣就匆匆离去。本来以为还要再平静很久,没想到金陵在当晚就乱了起来。街上不同寻常地响起铁蹄叩地的声音,任谁听到后都知道,金陵乱了。数不清的马蹄声一波接一波的掠过,开始言府众人还能坐得住,但在巷尾远处开始响起破府的厮杀声后,仆从们肉眼可见的乱了起来。言父疾言厉色将他们喝住,由着言阙带人将府门守住,这当头,府内更不能自己乱起来。言玥、林乐瑶和言母坐在正屋大堂上,林乐瑶焦急地来回转圈。言府乃一品太师府,只有声明和地位,对任何人都无威胁,算是较为安全的所在,她担心的是林府。言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走了,你不晕,我都跟着眼晕,林伯父和林大哥都是征战沙场之人,外面只要来的不是什么精锐铁蹄或是成百上千的叛军,林府一定没事的。”林乐瑶点点头,叹了口气,还是心神不宁。“我也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慌得很。”外面的厮杀声一阵又一阵,好在离言府门前都不算太近。一会儿有士兵呼啸而过,大喊:“怀王谋反!”过不了一会儿,又有兵将们高呼:“永王弑君!”等到后半夜,城楼上忽然点燃了火堆,恰似狼烟,安王伴读,也是他的小舅子立于城墙高呼:“永王弑君,意图嫁祸怀王,已被安王正法,怀王被永王控制,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一晚上的热闹与说辞看都看不完,不论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都龟缩于家中,不知如何应对。直到安王的人上了城楼,众人听了这番说辞,才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大多数人家已经放松下来,认为安王估计是这场乱局的胜利者,言府众人却没法放松下来。言阙犹豫片刻,在言父面前跪下。“父亲,不能任由安王登基,孩儿不得不去涉险。纵使……”言父挥手制止,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朝他点了点头。言阙一时动容,重重朝他叩了头,千钧一发之际,也来不及再向母亲请安,来不及再看一眼妻子与小妹,只能朝正屋的方